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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是殷瞬间用力地皱起眉。

正巧有北胡士兵过来大力踢囚车门,精铁锁链叮铃哐啷一阵响。

他刚抬起脸,一只行军水袋就兜头砸向面门。

文是殷面无表情地拾起,却没喝,一袋水全用来洗手了。

也不知那双手有什么金贵,他这会将眼睛睁大了许多,仔仔细细在黑乎乎的衣服上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布,虔诚又专注地将手上水渍一寸寸擦干,这才将水袋递出去,“多谢。”

那北胡莽汉见了鬼似的,狠狠唾了一口,“…有病!”

距离太远听不见声儿,林悦仅从肢体动作便做出精确论断,“这大王子是个大事儿逼洁癖。”

曲昀大半个身子埋在草中,扑面而来的土腥味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草尖上还有被太阳晒化的白霜,凝成水珠排成排挂着,稍微一动就能浸到衣服里。

他的洁癖症也要犯了。

喻旻远远望着囚车里那黑乎乎的一坨,稍微发挥了一下想象力,顿时面露嫌弃。

北胡军自然不会再给文是殷送回水,他们的任务是将人活着送到王都,渴不死就行,反正半死不活也是活。

文是殷还是那副虚弱萎靡的模样,眸光淡淡地,仿佛对未来的归处没什么所谓。

溪面浮过来 几只水鸭,许是被河边的人惊到了,长翅扑打着水花向对岸奔逃。

北胡军有人朝它们丢石子,哈哈哈大笑。

文是殷平静无波的脸上快速爬过一个极轻极淡的笑,印着他披头散发模样和苍白骨立的脸,阴森至极。

几乎同时,数十个黑衣人从水底炸出来,明晃晃亮出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