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六知道,这是秀娘的信,他连忙打开。
“六郎,我听阿爹说你已经金榜题名,心中无数欢喜,难以写尽,想到一路走来六郎你的艰难、我的艰难,便不禁无语凝噎,惆怅百转,如若不是当年不巧,也许我们现在孩儿都已经遍地跑,可惜命是如此。”
“金榜题名时是人间一大喜事,可是秀娘却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你能否来一趟见见秀娘,我已经和陆人说过,晚上宵禁之后,路上无人,陆人便会替我悄悄开后门,咱们便在后门树下相见可好?”
“秀娘甚是念你。”
容六看着信便笑了,看来秀娘这几日也是为他担惊受怕,耽搁了那么多年的感情,而今总算能凑在一起。
大宁朝的宵禁很严,每到宵禁时间便会有城防巡逻,若不是有公务命令、不得已之理由,是绝对不能在宵禁时出门的,但凡被抓到,轻则罚金,重则杖责,百姓无不遵从,莫敢出门。
容六则不同,他手上早先便有着陛下所颁出的出行令牌,虽说是在辛府后门相见,看似危险,然而夜深人静,但凡有人便能很快被听见,如要躲闪也来得及,毕竟辛家当日值夜的正是陆人。
他浮想联翩,想着二人成婚后种种,便已经是酒全醒了。
……
容六并不知道的是,辛秀娘也在早些时候从陆人那收到了一封信。
她红着脸,娇羞地跑进了房,生怕被人看到,心跳如雷的启封了信件。
“秀娘,我已从未来岳父那得知我已经被点为今科状元,一经得知我便想将喜悦同你分享,可又想着辛相也许已经早就告诉了你,这段日子来,我们久未相见,苦了你了,让你一直等我。”
“当初的约定始终如一,无论是当年初见或是现在,六郎想娶的人一直便只有秀娘你一个,切记切记。明日便是宣榜时,今日整日我无法休憩,只想同你见面,秀娘我想你得很!”
“今夜宵禁后,在辛府后门相会可好?请务必嘱咐陆人,他会替我们关照,也请务必尽快回信!”
“六郎敬上。”
她的脸腾地涨红,只是羞涩的回了封信,把信压回了大石头,在路过陆人时悄悄地提示了他一番,便安心地回了屋。
她回屋没多久,陆人便窜到新来的厨房帮工屋子里,嘴上说着:“爷,这是刚刚辛小姐写好的信,要怎么安排?”没一会,便从那帮工手里换了一封,好似急匆匆一样走出了辛府大门。
自古以来,都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也有人约在了夜深人静之际。
容六穿着一身暗色衣服,腰上系着令牌,脸上还带着点点刚刚饮酒的红晕,骑着马趁还没宵禁便骑着马到了辛府附近的酒家,让小二把门给绑在院后,人开了间房便也在里头休息。
待到外头传来宵禁士兵们的巡逻声,他就一跃下床,出了酒家,往辛府的方向去。
辛府后门外,容六看着周围,往门上轻轻地敲了三短一长,一听见这声音,里头的门便开了,窜出来的女子正是辛秀娘。
陆人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同外头的二人说:“少爷、小姐,小人这儿先关门,才不会晚上那些赌钱、吃酒的婆子路过看见门开着,您要进来时就敲敲门,小人就给您开门。”
待到两人均点头应是后,他便识趣的把门关上,没打扰二人。
门一关上,秀娘便一把扑到了容六的怀中,感受着来自自己深爱的男人胸腔发出的震动和温暖,她只是轻轻地搂着他,谈天说地,从从前的那只小风筝到现在的金榜题名夜,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感情绵绵的样子。
“六郎,你……有和公主一起放过风筝吗?”秀娘有些吃味,明明此前她同自己说了不许计较昌盛公主的存在,那又不是六郎愿意的,可现在越是靠近和六郎在一起的机会,她心里便是越想着这些。
容六轻轻抚着秀娘的发,声音轻柔:“秀娘,我怎么会同他一起放风筝呢?这些年来同我一起放过风筝的,只有当初那个把风筝掉到我这的那个小姑娘。”
他倒是确实一次都没有和昌盛公主放过风筝,因为公主更喜欢跑马之类的活动。
辛秀娘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埋在容六胸膛中的脸已经笑开了:“我真想快些和你在一块。”
对于秀娘而言这段日子异常的难熬,自小被管得服服帖帖的庶妹们现在一个个跳得厉害,她为了到时候出嫁能好些现在只能站在继母那边。
她忍不住继续问:“六郎,你会怨我害你和公主、行之分开吗?”这是她打最心底的问题,她生怕六郎和公主的分开是委屈的,也害怕那么多年来六郎膝下唯一的孩子因为和离被公主彻底带走,这会让六郎怨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