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南溪退无可退,只能一点点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男子。
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低头时口唇边溢出的温热气息。
他的眼眸很黑,黝黯深沉,有着刺穿人心的了然与镇静,好似能够看透所有的遮蔽与掩盖,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确实做错了。”郦南溪脸有点发热,别开视线选择了实话实说,“只是他若出不去,我和姐姐必然要被人埋怨。对方是侯府,我们等闲招惹不得,且也不愿连累家里人。还望大人网开一面,帮帮我们姐妹。”
重廷川没有开口。
郦南溪自认自己再没什么欺瞒的了,很是坦然自若的回望他。
许久之后,她终于等到了对方的回答。
“不若你帮我一次。”重廷川缓缓说道:“你帮我一次,这事我便再不追究。”
郦南溪很是意外。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可以帮到他的时候。正要细问个究竟,谁料对方根本没有等她,已经径直回了屋子。
万全透过窗子往里一瞧,看重廷川走向桌案停在了铺开的纸张前,顿时有些明白过来。
——这纸和平日爷练字练画时所用的不同,是前些时候陛下特意赐予爷的。可他每天画纸铺开无数次,早晨怎么铺着的,晚上怎么收起来。几日了还没个结果。今早更甚,直接说先不用铺了。
如今郦七姑娘来了,事情可算是出现了些转机。
万全心下大喜,望向郦南溪的时候更是与上次不同。他恭敬的请了郦南溪入内,而后将门从外面虚掩上。
常福之前心里就憋着无数的疑问,现在看到万全的行事之后,心里头的问题愈发多了起来,赶忙唤了万全到一旁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