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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还回来了,还赔送了礼物。错也不是裘家主子犯的,是丫头诬陷了百糙造成的误会。这位花妈妈有耐心,也有好口才。

岑三娘浅浅啜着茶汤,眼皮都没抬起来。

今日裘家当着街坊邻里的面冒犯了人家,几句话就花妈妈也不恼:“哎,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那丫头平时看着老实,没想到却是这般狠毒,我裘家哪里出过这样的事情。夫人直接气得病了。叮嘱奴婢无论如何也要取得姑娘的谅解。只要姑娘能解了气,便是叫奴婢做什么都行!”

岑三娘抬起了头,微微一笑:“既然是误会,令主人又遣妈妈来赔礼。三娘便不追究了。”

花妈妈大喜:“姑娘不愧出身名门,奴婢谢过姑娘了。”

“只是……”岑三娘一垂眸,脸上露出淡淡的愁容,“那日贵府家仆十来人打伤了我的侍卫,让他伤重昏迷。大夫说伤势沉重,怕是要休养一年半载的。远行千里才到长安,我也不好带着受伤的人回去见我外祖父,人生地不熟的,住客栈也不是办法。听说这院子是裘家的产业,我想出银将这院子买下来让他静养。请花妈妈转告你家主人,说个价吧。”

花妈妈一口血险些喷出来,心想你那侍卫将我府上十来名家将揍得爬不起来,骨折内伤的,得花多少银子养多少日子?算起来谁吃亏啊?送还了银票,赔了一百多两银子的礼物嫌不够,还要讨要一处院子?

就这么一怔的工夫,岑三娘便翻了脸:“百糙,送客!”

起身就进了内堂,连多一句话都不肯。

百糙满脸无奈,低声唱着红脸:“妈妈,那侍卫千里护送我家姑娘,原是要投到我家姑娘舅舅帐下效力的,有着大好前程。李家的孙小姐,还差这样的破旧院子?我家姑娘不过是想顺顺气罢了。”

花妈妈清醒过来,人家大舅舅可是幽州大都督!府里的家仆能和一名前程远大功夫身手绝佳的侍卫比?想来孙小姐极看好这名侍卫的前程,再说永安坊这样一座院子着实也值不了多少钱。她满脸堆笑:“应该的应该的,老身这就回府禀告家主。”

百糙一看,不行,院子才洗了一半:“妈妈自去,留这两个丫头把院子清洗干净吧。这样,我家姑娘心情也好一些。”

又不是自己提水洗地,折腾两个丫头而己,花妈妈自然不会拒绝,对两个裘府丫头嘱咐一通后离开了。

不过傍晚时分,许氏大包小包采买回来时,裘府已叫来了知客里正,以一百两银的价格将院子卖给了岑三娘。

第二日,因裘府二公子在长安府衙做事,很顺利的在官府上了档换了契书。

岑三娘算是在长安城有了自己的房产。

夜思

拿着房契,百糙神清气慡,看岑三娘的目光越发崇拜。

许氏欲言又止。

岑三娘笑道:“妈妈可是觉得裘府既然送还了银两还赔了礼,我便该大度一些?”

“三娘子,你如今的身份不比往昔。府里哪里会缺这么个一进的破院子。就算去牙行正经商买,不过就三五百两银子。犯得着花一百两银子逼着裘家卖给你?本来占了理,倒叫人说小气了。”许氏说道。

不等岑三娘开口,百糙抢先说道:“三娘子哪里逼着他们贱卖了?不过说想买下来,裘家心虚理亏,自愿卖一百两银子。转手就能赚几百两,有何不可?再说,我差点就被裘家老不死的东西给纳了小,空青少爷还不知道怎样呢,三娘子只赚了几百两银子就放过他们,我还嫌少呢。”

许氏教训不得岑三娘,板了脸斥百糙:“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救你!给三娘子惹出这么些麻烦事来,回了李家,叫老太爷怎么看三娘子?继太夫人又落得讥讽三娘子的话柄,你还逞强嘴碎?”

百糙被骂得眼里浮起了泪,委屈的扭头跑了出去:“我才没有勾引那老色鬼!”

“好啦!”岑三娘淡淡说道,“我也不是瞧得上这几百两银子,不过做出来让外祖父瞧瞧,李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罢了。”

许氏听了脸上浮起了笑容:“三娘子心里有数就行。奴婢担心……”

岑三娘站起身打断了她:“若不让裘家付出一点代价,李家的颜面往哪儿搁?事是我的丫头惹出来的,自然我得处理好。如果还让外祖父cha手,未进府便惹来麻烦,阖府上下怕是更不喜欢我。这代价又不易过高,半卖半送一座破旧院子正好合适。妈妈不用担心。后日外祖家就来人了,妈妈手巧,抓紧时间将衣衫不合身的地方改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