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下,便有一名侍女端了茶奉上,行了个福礼离开。
百糙见舱房里只有主仆三人,低声说道:“三娘子,她穿的是绉纱裙子呢。”
“别说话。”送来的是盖碗茶,岑三娘揭开茶盖,愣了愣,慢吞吞的拂着茶沫子,缀了口。
氤氲的热气掩住了她眼里的惊诧。
侍女穿的绉纱裙子上有牡丹纹。这种绉纱料是织布时经纬线粗细不同,让衣料有了凹凸感。上好的绉纱能让布料上的花纹栩栩如生。侍女行走间,裙子上的牡丹花便似一朵朵正在绽放。
连侍女都比自己穿的华贵。
岑三娘穿了件白底满地撒玫红碎花窄袖襦衣,扎在高腰天蓝色绸裙里,臂间挽了条杏花色的披帛。梳着垂绍髻,戴了对金耳塞。她没有cha神秘贵人送来的点翠蝶钗,也没有别的簪钗,用粉色的锦带系着发髻,锦带下一排流苏,坠着米粒大小的珍珠。低头时,锦带的珍珠便落在腮边。出门时岑老太太瞧着,赞了声娴静温柔。
足足等了一柱香。案几上的茶只喝了一口便没再动过,岑三娘如老僧入定。
空青终于来了:“叫三娘子久等了。三娘子请随我来。”
岑三娘站起身,款款跟在空青身后。
船舱只有一层,上面四面围栏,搭起一座白色的帷帐。空青站在楼梯处躬身道:“三娘子请。”
岑三娘抬阶而上,在帐前停了停。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织花地毯,河风吹得纱帐飞起,露出一座精雕的冰山。她惊愕的眨了眨眼,有点想笑。
转过头,却看到田妈妈和百糙被空青拦在了楼梯下。岑三娘深吸口气,低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