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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来到漠北,看到这边平静祥和的景像,不同于燕京的等级森严,不同于北燕的官级体制,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将龙骑禁军及领主奉若神明,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朴实可亲,那是在皇宫之中数十年也未曾有过的震憾,她开始明白,当初父皇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如若不然,只怕她和所有的皇兄皇弟们都已经葬身在燕京的争斗中了。

“对不起,当初我……”燕初云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么多年骄蛮的个性她从未为任何事低头认错,然而此时此刻,她心甘情愿。

“算了,你只是被燕之谦骗了而已。”她神色无波平静地说道,侧头望了望她:“北燕已亡,漠北条件不比以前在宫中,你要学着适应这里,不会再有人纵容保护你,你要自己学着为人处世,保护自己的所在意的人。”

燕初云默然听着,眸中暗影沉沉:“皇姐,你不恨我们吗?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恨不能置你于死地?派来杀你的人不止是二哥,还有各位皇兄在内……”

她抿唇不语,摇了摇头,道:“你们只是被燕之谦所骗,我有什么好恨的,我也被他骗过,如今他已经死了,难不成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来泄恨?”她轻轻吸了吸竹林间清新的空气,缓缓言道:“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丧命,我没必要恨你们,你们恨我是你们的事,我救你们是我的事。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没有北燕皇室了,也没有什么公主皇子了,不会再有锦衣玉食,也不会再有宫人伺候,你们只是平民百姓了。”

燕初云久久沉默,从踏出燕京开始,他们每个人都要开始新的生活,只是当这一切真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知道其中艰难,她不会刺绣织布,也不会洗衣做饭,更不会让她那般运筹帷幄,带兵上阵。

她突地自嘲一笑,曾经自己是多么天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比得过她,不服气修聿为何看上那样丑颜的女子,也不看她一眼,如今自己终于亲眼看到了那份差距。

她没有她那样精湛的武艺医术,没有她的冷静沉着,没有她的聪慧暗敛……这样的她,是真的值得那个人不顾一切去相救的人,而她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而已,除去了初云公主这个身份和殊荣,她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谢谢你派人来帮我照顾母亲。”从这一刻,再没有仪贵太妃,再没有初云公主,。

“漠北境内有不少龙骑禁军的店铺生意,等你娘病情稳定一些,我会让人接你去学习照看生意,如今各方势复杂明争暗斗不断,我不可能一直都能保护着你们。”她缓缓地说道,停步认真的望着向她:“初云,你明白吗?”

燕初云点了点头:“姐姐你统领漠北已是不易,我会自己学着做事照顾母亲的,只是其它的皇兄们贵族习气重,你要多费点心。”

烟落抿唇而笑,昔日那个刁蛮公主,真是长大了,低眉从袖中取下一枚铁令递过:“有事你拿着这令牌,可以在庄中找任何人帮忙,最近漠北和漠南战事将起,我可能就没有多少时间来照顾你这里了。”

“我们回去吧,母亲估计快醒了。”燕初云出声道。

她刚回小院,替仪贵太妃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交于留在那里的两名大夫,嘱咐好用药份量,燕初云送她出了院门,刚一出院门,她还未来得及上马,但远远看到城中斥候快马而来。

“领主,西楚皇帝来了朔州,说有要事与领主商议!”斥候下巴一拱手禀报道。

“来了多少人马?”任重远一脸凝重问道。

“没带兵马,只有楚策和几个随从,人已经在朔州城外了。”斥候顺话道。

烟落闻言微微拧眉,侧头与任重远相互望了望,面色不由开始沉重起来,楚帝此时来漠北到底是何目的?

☆、你没得选择!

朔州城外,风卷沙尘,一行人勒马立在城门之外,即便是已经起了风受过良好训练的马匹没有一丝慌乱,一行数十人勒马而立,一身墨色锦袍的男子高踞于马上,身姿挺拔,望着那座巨龙般巍峨的城池,眼若寒霜,那一身清冷凌厉的气质,如同破锋的宝剑,令人不寒而栗。

烟落快马而来,吁地一声勒住缰绳停在城门口,望着外面一行人,最后目光停落在那一身黑衣武士服的年轻帝王身上,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淡声道:“楚帝有何贵干?”

楚策薄唇紧抿着,望着那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眸中暗影沉沉,微怔片刻脚下一夹马腹上前数步,面目冷然道:“漠南蠢蠢欲动,朕只不过是刚好和领主想法一致,愿助你平定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