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奈何期间,她不得不对这两名服侍自己更衣的宫女们施展催眠术,让这两人暂时陷入心神恍惚的境界,等她换好了衣服,才将两人唤醒,不过如此一来,也是很耗费心力的。
她甚至在心中腹诽,如果以后有什么人女扮男装,参加科举,就算前面几次考试混过搜身,可最后,一定要记得,不要考前三名,要不然,准露陷。或者事先一定要打点好宫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韵才知道这个更衣的真正含义,不是只让她简单地换一身衣服的意思,而是代表着她成了大明朝官员的一员,是有了官身了。
这个官身的显示就是,她的内衣可以换成绸缎的了,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按照大明朝的祖制,没有官身的人原来是不能随便穿绸缎这种材料做的衣服的,只能穿布衣。虽然这条有象征意义的祖制,早就不为天下人放在心上了。
这更衣,让她不仅换掉了里面的衣服,外边的进士袍,也换了有衣冠禽兽的朝服。只是比较别扭的是,乌纱帽上左右各簪了一朵大红花,这实在不太符合她长期形成的审美观。
“本官亲自动手。”看着那两个被她催眠后的宫女还要进一步为她梳妆打扮,她唯恐对方发现自己易容的破绽,当下面色清冷地阻止道。
两个宫女闻言,神色一凝,但也不好为了这点小事跟新科状元郎起冲突,只是看着秦韵亲自动手整了整衣冠,对着镜子照了片刻,才重新走出偏殿。
秦韵觉得这个简单的更衣,是真心累的她也够呛,要是柳折眉没有中毒的话,她绝对不会将这等事情招揽到自己身上找罪受,等走出偏殿,看到那两位排在柳折眉身后的榜眼和探花时,她的心态终于平衡了,比起状元郎乌纱帽上左右两边都别着一朵花,好歹还对称一些,那榜眼和探花可没这个殊荣了,他们两人的乌纱帽上,只有一边一朵大红花,让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媒婆的形象,特别是,探花郎都五十岁的老头子了,右边别着这样一朵花,这形象实在是有些滑稽了。
等他们更衣完毕,那些等在外边的鸿胪寺礼官自然再一次将他们请回了奉天殿前,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现在还不能退场,正等在那里呢。
亲们三人上前还是恭敬行礼,喊了一声:“恩师。”李东阳倒是情绪不错,谢迁明显有点不太待见柳折眉这个新科状元郎。
接下来,三人就被内阁三位大学士亲自送到了今早进门的午门外,而其余的进士们这回也没回家呢,他们还跟在三人的后面,随行的还有礼部的礼官们。
他们现在走的就是传说中的那条向来只有帝王才可以行走的御道,秦韵倒是摆足了气势,并不真的把皇权放在心上,这步伐自然就轻快了许多,紧紧地跟在三位大学士的身后,将身后的人给落下一段距离来。
到了承天门,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吏们早就搭好了席棚,棚内悬挂的就是进士金榜,由于接下来骑马夸街,也算是一次与民同乐的盛会,顺天府和京城两县的县令要负责维持秩序,这时他们早就一人牵了一匹没有杂色的马,在榜下等候。
值得称道的是,到了这里,她终于能将头上那别扭的大红花换成金色的了,只是身上就要像新郎官一样十字披红,难怪,古人将金榜题名时和洞房花烛夜联系在一起,这金榜题名后的做派的确和当新郎官的装扮有些相似。
装扮好后,终于到了这次传胪大典的最高一潮部分,三人一一上马,开始在礼乐声中和依仗队的带领下开始骑马游街。
所谓的状元郎游街,在明朝时,并不是真的将北京城都走遍,那也是不可能的,主要是针对的承天门前的长安街。
一出了承天门,这感觉一下就不一样了,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长安街早变成了热闹的海洋,这年头,娱乐的那么少的,难得有三年一次的热闹看,京城恐怕许多人都出动了。
看到秦韵他们在仪仗队和古乐声中骑着马缓缓而行,一时间,欢呼声不断,倒是真的有点后世明星见面会的味道。
在长安街两边的一家酒楼的二楼上,有一位白衣公子正在这酒楼掌柜的陪伴下临窗看着下面热闹的人群。
当这位白衣公子看了一会着骑马游街的假扮柳折眉的秦韵时,幽幽出声道:“看来,本护法还是小看了这个柳直,原本以为她这几日不曾找上门来,那个柳直在她的眼中,性命也不过如此,如今看来,分明是本护法失算了。”
沈浪对自己制成的毒药还是有信心的,自信,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够解开,按照中毒的时间来推断,这柳直早就应该毒发才是,中毒后怎样的症状他自然是明白的,那副样子,又如何能参加殿试,还是自己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