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醒了?怎不叫我?睡得可好?”我迎上去,让母亲的手搭我手臂上,慢慢走了出来,坐在我编的草毡子上。冷宫草多,闲来无事便拔草,顺便编成草毡,冬暖夏凉。
“倾儿,再弹一曲吧。”母亲坐定后,迎着阳光微眯眼看我。
“弹什么?母妃喜欢听什么?”我边说边坐在石台前。
“弹你最拿手的。”母亲的声音似乎多了些严厉。
我有些异诧,迎着阳光,母亲面容平静。
我微一思索,一曲随手荡漾开来。
传说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没想到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 伯牙大惊,道:“善哉,子之心与吾心同。”待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遂摔琴绝弦,终生不操,所以才有此有高山流水之曲。
母亲坐在蒲团上,背倚石墙,微垂头,闭目养神。
待弹完,我手一收,转身问母亲:“母妃,弹得可好?”
母亲未置可否,嘴唇微动:“再弹一曲。”
我大是诧异,还没等问什么?母亲微一沉吟,道:“你弹得最多,必是熟悉了,那首?你可曾会?”
?!我睁大眼睛,心里惊诧莫名,那不是当年父皇最爱听母亲弹的曲子?且父皇只让母亲弹给他一人听。来冷宫许久,亦不曾听母亲提过。
来冷宫初时学的时候,我曾提到,母亲不曾看我一眼,只冷冷道:“这曲子,不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