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满脸怒气的他道:“你放心好了,在你写下的那张休书没到期之前,我是不会红杏出墙的。再说了,你都告诉五哥我有孕在身了,他也处处躲着我们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心里更是堵得慌,夜之初又笑道:“你在京城里娶不到媳妇,我见那舒公子像是对你很有意思,你可以将就一下。”
“滚!”燕雪辰怒道:“老子对男人没兴趣,就算对男人有兴趣,也不会对贪官的儿子感兴趣。”
夜之初奇道:“舒公子一路上都在说他老爹为官极为清廉,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个贪官?”
燕雪辰拿起摆在旧案上的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花瓶道:“他若真是个清官的话,就不会一直坐等赈灾大使前来而放任百姓不管了,这个花瓶,看起来似乎很破旧,却是商周时期的古董,这一件就值好几千两银子,他清廉!谁信?”
夜之初抱着那个瓶子看了半天后,也只觉得是一个又破又旧的瓶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有在底部看到一个红色的花纹,她忍不住道:“你有没有看错?就这个破瓶子值几千两银子?”
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没见过世面的笨女人,这哪里是什么破瓶子,根本就是宝瓶子。皇宫里到处都是珍宝,像这种瓶子都不多,我没银子花的时候也会拿几件到市面上卖,换点零花钱。”
夜之初睁大了眼睛,这小子也太有才了吧,居然从宫里偷东西出去卖。只是想起听雪殿里的布置,就知道他在皇宫里过的并不好,因为平日里装傻,母后早死,又不得皇帝宠爱,那些太监宫女时常欺负他,他的月钱只怕到他手上的也没有多少,他又不能明着去要,便只有偷偷的将宫里的东西拿去卖了,如此一想,她又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了。
于是她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有了三分温柔、三分怜悯,燕雪辰却不爽了,看着她道:“干嘛用那种见鬼的眼神看着老子?老子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
夜之初看着他问道:“你以前在皇宫里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你不是看到了吗?”燕雪辰不以为然的道:“就是那样过的。”
他越是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她就越是觉得他可怜,她轻叹道:“没娘疼没爹亲的孩子真可怜,居然沦落到卖身家!”
“滚!”燕雪辰低吼:“什么叫卖身家?老子只是拿样破烂东西卖了而已,你以后跟着我不会再过那种日子,现在没有人能欺负得到老子。”
夜之初点了点头道:“也是,你装傻的技术一流,连你的五哥都被你骗了,老子也着过你的道,你小子就是天生扮猪吃老虎的料。”
“你才是猪!”燕雪辰满心不悦的道:“别把事情扯到我的头上,先说这个舒府,这里应该是舒府的别院,我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虽然破烂,可是这里的每一张桌子和椅子,包括那个茶壶,都不是普通的木料,纵然破了些,却依旧极为显贵,而且屋子里的布局甚是雅致,只有书香世家才会有这样的底蕴。那舒杏林看起来虽甚是文雅,肚子里的墨水并不多,眼神里时常有奸邪流露,这种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品味的,这所宅子只怕还有些故事。”
夜之初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赞赏道:“我老爹虽然是个大学士,肚子里装了很多墨水,可是我家里世俗气就重了些,也远没有这所宅子看起来秀雅。所以这所宅子的主人应该是个性情高洁之辈,所以看似清贫,实则里面满含金玉。”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道:“看不出来你还很有自知之明。”
夜之初翻了一记白眼,燕雪辰又道:“所以不管这里的东西到底是别人的还是舒家的,他们的父子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人。”
夜之初点头,两人极难得会有意见相同的时候。她看着他道:“其实舒县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明天打探后便知道了。”
燕雪辰点了点头道:“我只希望他不要真的是一坨狗屎,否则的话……”
夜之初来了兴趣:“你想杀人?”
燕雪辰横眉冷眼道:“老子没那么残暴!”他眸光微转道:“但是五哥一定会忍不住教训他。”
夜之初忧心仲仲的道:“我看到外面那些百姓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我们身上反正有粮食,不如我们明天便在街上架一口锅开始布粥吧!”
燕雪辰将夜之初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我一直认为你是财迷加冷血鬼,没料到还有这种心肠,只是现在布粥绝对是件极愚蠢的事情。”
“为什么?”夜之初反问。
燕雪辰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道:“笨,我们那些米就算是布粥也顶多只能撑十来天,可是十来天之后呢?那些百姓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