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杏林有些讪讪的在旁道:“这里太为破旧,委屈众位了!”他见旁边有一记清冷的目光射来,心里不由得一惊,扭头一看,却是燕雨辰在看他。他和众人同行的那一日并没有见到燕雨辰,第二日看到一脸冰冷的燕雨辰倒着实吓了一大跳,便拐着弯问燕雪辰他是何人,夜之初在旁回答说是他们的侍卫长。他心里有些惧怕燕雨辰,却一想不过是个侍卫罢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夜之初淡笑道:“出门在外,原本就没有什么好讲究的,有个落脚的地方便好。这个院子极为清静,相公和我甚是喜欢。只是这几日要打扰舒公子,等我们把米卖了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舒公子。”
舒杏林眼里露出一抹鄙夷,却依旧满脸客气道:“不急不急,现在卖米还早了些,你们再在这里屯些日子,我保管你们能将米价卖的更高!”
“外面都饿成那样了,还屯?”夜之初吃惊的反问。
舒杏林面有得色道:“现在还不是最厉害的时候,等到赈灾大使来了之后,将这里再搜刮一通之后再来卖米,我保管是现在卖米价钱的十倍!”
夜之初听得心肝儿一阵颤抖,她进到原宿县的时候就去打听了市场上的米价,现在一升米已经卖到五两银子了,而且还供不应求,四处米店都写着售空。而他们出发前京城里一石米的价钱也不过一两银子,而一石米等于一百升米,这摆明了就是坐地起价。舒杏林居然还说等赈灾大使一过,米价还会涨十倍,那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升米了,乖乖隆地咚,那还是米吗?摆明了就是银子!
燕雪辰的眼里也露出吃惊的表情道:“这么贵的米,谁买得起?”
“谁买得起谁吃。”舒杏林微笑道:“米价再贵也没有命重要,拿银子换命还是很值得的,只是你们这么多米屯在这个院子里,还得小心,可千万别让外面的那些灾民发现了,否则只怕会进来哄抢,到时候就算我爹护着你们,你们只怕也会吃亏。”
夜之初忙点头称是,舒杏林再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临走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燕雪辰,燕雪辰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恨不得把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夜之初见他走了之后,院子里全是自己的人了,她微笑着对燕雪辰道:“相公……”
燕雪辰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的话道:“给我闭嘴!”
燕雨辰这些天因为心中有愧,一直避开两人,而此时已到原宿县,赈灾的事情需要处理,他知道夜之初虽然有两把刷子,也有些本事,可是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而燕雪辰又先天不足,于是便留在屋子里道:“这里面只怕有些蹊跷,我们要多加小心了。我已命白云端去打探四周的灾情,有什么消息再告诉你们。”
夜之初原本正在恼他这些天都不理她,只是想着燕雪辰身子不好,对她也不算坏,是以也便乖乖的守在燕雪辰的身边。此时听到燕雨辰撇下往日的冷漠说出这些关心的话,心里觉得甚是受用,当下却阻止道:“五哥还是将白云端叫回来吧,让他去打探消息是打探不出所以然来的。”
“为何?”燕雨辰皱着眉问,白云端是他最为得力的下属,文武全才,心思缜密,往日里打探消息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在京城和战场上,几乎没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在这个地方又怎么可能打探不到消息呢?
夜之初淡淡一笑道:“白云端和五哥在一起久战沙场,也经历过无数的风浪,行事也极为小心,可是这是在灾区,不是在京城。要打探消息用在京城的那一套是不管用的。”
燕雨辰有些不信,到酉时时,白云端终于回来了,果然除了看到民间疾苦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任何有关舒县令的消息,他看到夜之初的目光里不自觉得多了一抹敬佩。
燕雪辰看到燕雨辰的目光很不爽,于是拉着夜之初的手问道:“娘子你说白云端的法子不管用,想必你已经想到好的法子呢?”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当然,找们今天刚到,先休息一晚,明天开始行动!”
燕雨辰心里满是狐疑,只是想起她是蝴蝶帮帮主的事情,心里便又放下了下来,她只怕有她收集信息的法子。见天色已晚,便离开了两人的房间。
夜之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心里有些无奈,燕雪辰看到她一直盯着燕雨辰离开的门口发呆,心里非常不爽,当下冷哼道:“人都走了,还看个屁啊!”
“相公真厉害,连五哥走了留下一个屁都知道,你闻闻,还蛮香的!”
夜之初语不惊人不罢休。
燕雪辰冷哼道:“老子上辈子不知道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受你的这种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