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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但我对自己有数。”

“你有个屁数!”岑扬怒喝一声,“20岁你在匈牙利也是说有数,然后呢?你在icu躺了一个月!现在你还在这说,岑肆你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儿?”

“就因为我不是小孩儿了我绝对不会再放弃一次了!”岑肆也放大了音量,拳头握紧。“哥,你不信去问祁老头,这药对我真没以前那么重要了,我练了这么多年体育,身体没你想象的那么差了。”

“你身体不差当年怎么快死了?”岑扬说话毫不留情面。

“那我又是这么活过来的?”岑肆反驳,语气激动,“我生病是因为我从小身体差吗?这种中彩票的事儿谁能控制?但我活下来仅仅是运气吗?凯伦斯教授不是给你说过,我如果不是身体素质好,第一次手术都下不来。”

“就因为如此,岑肆,”岑扬抬高音量,又突然降下。

他软了声调,望着窗,尼|古丁裹着沉沙的嗓,“我怕了。”

岑肆话口猛顿。

“我真怕了。”岑扬轻声说,“当年的事儿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不想看你再经历一次。老实说,我一直都不想让你再练击剑,我宁愿你每天坐着躺着养老。是,你现在看上去是很健康很强壮,你偶尔停两天药也没什么影响,但这就能让人放心吗。你不应该瞎折腾了,为着一个奥运会,我不敢赌也不敢冒险了。”

“为什么不敢赌,哥,你相信我……”

岑扬打断:“就因为我是你哥。”

情绪因为这个称谓涨到顶点,岑肆嘴唇颤抖,再也发不了声。

比起岑放,岑肆一直都更听他哥的话,虽然小时候他们总是打架,岑扬叛逆的年龄是岑肆淘气的年龄,但岑肆叛逆的年龄是他们失去母亲的年龄。

陈醉去世时岑肆还没满16,他的生活如此简单顺遂,丧母是无法承担的噩耗,一直不能走出来。

最后却是因为岑扬的一句话和解坚强了。

即便岑扬也只是拍了下他的肩,对他只说了四个字:“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