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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国对他说:“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院子里的银杏叶子变黄了。

这么多年过去,因为方怀体质特殊,方建国带着他遮遮掩掩地过日子,从一个镇子挪到另一个。他们去过天津,最后还是回了川省。

十多年过去,方怀终于长大了一点,智力和外貌同步成长,终于可以上私塾——现在叫小学了。

但镇上的小学不收他。

不仅镇上,村里的小学也不收。方建国要养活两个人,方怀又是讨狗嫌的年纪,他忙得很。

一直到三个月后,入冬了。

忽然村里有大人找上门来,说方怀打了他们家小孩,打得人鼻血都出来了。

方建国一听就愣了,披上大衣踩在雪里往外走。到了地方,看见方怀小小的一个,衣服上头上都是泥,被人拦着,还不住地想冲过去继续打。

而那几个小男孩,趁着方怀被人按住,踹了他好几脚。

“杂种,”他们呸方怀,“你家里老汉是个变态,喜欢男人,不正常,恶心。”

方怀眼睛都瞪红了,被惹急了的小狗一样,大人都差点按不住他。

之前有人去方建国家里做客,看见了他放在抽屉里的、和林殊恒的合照,再加上方建国一直没有结婚,谣言就这么传出来了,而那又不是多么开明的一个年代。

方建国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方怀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迷迷糊糊地忘了很多事情。方建国急得团团转,病急乱投医,又去找了那位朋友。

回来之后,他就带着方怀搬到了山里,自己建了房子圈了院子,减少和村里人的来往。又过了一个月,方怀才渐渐好转了。

学上不了,方建国只能自己教他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