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机立断做了个手势,制止要走上去的人。
方怀就着摔倒的姿势卧在地面上。他面上有吃痛的表情一闪而逝,很快又被更多的麻木与无动于衷所吞没,血迹从鼻腔一路蜿蜒到地上,他漠然地看着那液体,片刻后扯了扯嘴角。
狼狈又荒唐。
像是在看一出人间闹剧,但这一次他不是台下的看客,而是自己已经涂上了油彩、背上了十字架。
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摔倒。
这一次他不想爬起来了。
瘦削的少年就那么一脸漠然地躺在地上,亚麻衬衫沾了污迹,鼻尖和颊侧也是灰尘。他像是一只被遮去翅膀的白鸟,委身于尘埃泥泞里,一点点失去生机。
许多人忽然说不出话来。
方怀知道自己的细节和动作不足以带动情绪、直观呈现角色,他直接用了最简单容易、也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他真的摔到了地上。
一些话剧表演会有这样的需求,需要演员真的摔在地上、或者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虽然那这是话剧与电影的区别,也是话剧演员的难度比电影演员要高出一筹的原因。
话剧没有后期制作、没有音乐渲染,全都要靠演技,靠最真实的反应来带动情绪。而就在方怀跌倒下去的那一刹,许多人的心的确揪紧了。
再然后,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到了他的表情、眼神和动作上,一瞬间就被扯入那种情绪里,忽然解读出了‘林殊恒’的心情,刚刚揪紧的心脏又是一阵毫不间断的疼。
的确简单粗暴,的确技巧和经验不足,但方怀的确做到了。
众人都以为到此就要结束了。
关离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很快又消弭于平淡,林升云有一瞬的满意,片刻后又微微摇头。他们都知道,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缺了点什么。林升云微微皱眉,他想看的不仅是小把戏和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