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顿了顿,又说,“据我所知,你儿子现在还需要服用心脏排斥的药物对吧?那药物应该很贵吧?你由两年前那场车祸「赚」来的保险金和抚恤金、或许还有某些人给你的「劳务费」、「封口费」应该早就花完了吧?”
“而你家人现在都已经被司法起诉,很快就会锒铛入狱。不仅如此,还有你骗保骗抚恤的赔款也要他们来偿还。”
“还有你这次开车撞的受害者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非常庞大的治疗费。如果你不供出幕后真凶,这治疗费将由你、以及你的家人提供。”
“你觉得你为之卖命的人还会继续提供资金给你儿子续命吗?你觉得他们会为你家人偿还所有的赔款吗?事到如今,他还敢冒头吗?”
油罐车司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连显示心绪波动的心电图都平稳得没有变动一下。
贺洲深吸口气,继续平稳地道,“两年前的车祸案,你只是让人顶替你去制造车祸,你最多算是个包庇罪;还有这次的车祸案,受害者也没有性命之忧,罪不至死,也祸不及家人。”
“如果你能说出两年前的车祸真相、还有这次到底是谁买你行凶,都可以算你戴罪立功,对你、以及你的家人,都可以从宽处理,天价的治疗费也将由买凶者承担。”
“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的话,那这一切的罪责将由你和你的家人来承担,你确定还要沉默下去吗?”
给他分析完利弊,油罐车司机依旧没有反应,就跟死了一样。
这让贺洲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车祸真相,居然让司机不惜用自己的命、儿子命以及全家人的一辈子去掩盖?!
如果当初他会参与犯罪诈死,是为了骗保骗抚恤救他儿子。可如今宁愿死自己、死儿子都不肯开口,又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比他所有的一切甚至是生命还要重要?
贺洲想不通,可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他也不敢逼得太紧,就只能先道,“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难道你要一死百了,留下家人来承担你所有的罪责和后果吗?你确定要做这样的「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吗?!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准备推着关雎离开。
本来是想来协助审讯的关雎没想到这肇事司机居然是这么一个比死人还「死」的状态,都让他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
但来都来了……关雎摆摆手,示意贺洲稍等,“你把我推得靠近他一些,我有话跟他说。”
贺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关雎推得靠近了一些病床,低声,“你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