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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黎亭晚却用很遗憾的口吻对他说,心肺的损伤可以慢慢调养,他的双腿却因为强烈撞击而经脉受损,也许可能会医好,也许这辈子都只能坐在椅上,成为半瘫。

当时看著黎亭晚如丧考妣的脸色,慕容远竟然笑了起来,在那种情况下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现在毕竟还活著,只要活著,就没有什麽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两人回到落日谷後,慕容远便被黎亭晚圈在家里,开始了各种治疗,黎亭晚还以神医的名号信誓旦旦向他保证,他一定会医好慕容远的腿。

这麽一来,慕容远每天所做的就是泡泡药浴,烹饪一下佳肴,去附近的深潭钓钓鱼,然後再由黎亭晚为他针灸疗伤,看著黎亭晚那股不服输的认真劲儿,好像受伤的那个是他一样。

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要隐瞒生还的事,不过日後想想便觉得那日的决定正确之极,他倒不在意别人看到他残腿後可能会表现出的怜悯和同情,慕容远向来不会把他人的看法说辞放在心上,但这是个告别以往,重新开始的好机会,他何乐而不为?

虽是这样想,刑飞的传书还是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悸动,本来已打算不再见慕容致的,可内心深处,似乎又好盼望能快些见到他。

搞不懂慕容致为何会千里迢迢来寻觅一个过世人的踪迹?他既已跟郡主订了亲,却又为何如此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那人平日里凡事都是循规蹈矩的,可有时任起性来,还真是不计後果。

慕容远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件饰物,那是个随处可见的孩童项下常挂的小小金锁,精雕细琢的锁面上刻著富贵两字的小篆,字下衬浮著如意祥云,与金锁相连的是环环相扣的金丝细链,接头处嵌著一颗红宝石,宝石下方刻了个致字,与普通的链子相比,这金链的做工便显得格外精巧别致。

由於长期的触摸,锁面精亮光滑,泛出柔和的光芒,慕容远看著锁上的纹络,淡淡道:”富贵……”

三哥,你用一枚小金锁锁住了我的前半生,现在你都快已成亲了,还来跟我纠缠什麽?

看著这张孩童般沈静的睡颜,慕容远脸上浮出一丝苦笑,他替慕容致掖了掖被角,然後移动著木椅慢慢走出房门。

黎亭晚正在厨房热火朝天的煎著药,嘴里还嘟囔著。

“想我一代神医,那医术也算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怎麽就沦落到给人煎药煮饭的地步了,好像自从认识了慕容家的人,就事事不顺,难道我黎亭晚跟姓慕容的八字不合?……”

“喂,你唠叨完没有?又没人逼你做,是你自己抢著做的。”

听到慕容远的话,黎亭晚一高跳起来,叫道:”我是在给你们创造机会,趁著你三哥现在正虚弱的时候,还不让他乖乖就范?你跑来做什麽?”

慕容远进了厨房,淡淡道:”做晚饭啊,你那手厨艺也只有你自己吃得下。”

这倒没说错,黎亭晚的厨艺绝对可以跟他的毒药相媲美,慕容远当时只吃了一口,就立刻将筷子放下了,说道:”你想毒死我不需要这麽麻烦!”

黎亭晚还後知後觉的不明白慕容远是何所指,看到他眨著漂亮的紫瞳一脸的迷糊相,慕容远便不再废话,直接承担了下厨的事情。

毫不意外的,黎亭晚在吃了慕容远做的菜後,几乎是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他。

“老天,你的厨艺比京城的酒楼大厨还要好,现在我不替你今後的生活犯愁了,就算你两腿瘸了,也一样可以养活自己……”

能如此毫无忌讳揭人之短的也就只有这位黎大神医了,偏偏慕容远对此毫不介意,他哧笑了一声,连话都懒得回。

作为一个从小混温柔乡长大的公子哥儿,慕容远可不是光凭嘴上功夫讨女子们欢心的,除了那些场面上必须应付的琴棋之技,他还做得一手好菜,这不仅是为调情取乐之用,关键是他在京城里还有自己的酒楼,作为酒楼的老板,怎麽可以对厨艺一窍不通?慕容远自信他的厨艺就算比不上御厨,但也相去不远。

黎亭晚坐在火旁很无聊的煎著药,他看到慕容远开始忙碌晚饭,突然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没见面时那麽想见他,等人家真来了,你反倒缩起来当乌龟,这还真不像你祁老四的作风。”

慕容远的动作微微一滞,却没有搭话,黎亭晚又道:”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自从看了刑飞的信後,你就一直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又巴巴的跑过来为人家做晚饭,又逼著我给煎药,你三哥只是劳累过度,又被迷萦的芳香侵袭所至,休息休息就会好的,哪用吃药这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