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老人没说错,这栋建筑物是活的,或者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活了,以老人对它的依恋,他会报警吗?报警后就等于所有犯罪事实全部浮出水面,这里将被封锁,并永久弃置或销毁,而这个结果是老人无法容忍的吧?
所以,他只要出去后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建筑物会明白他的想法,将进来的人永久拘禁在里面,再不放出。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岂不是在怪物的肚子里?」张玄大叫。
聂行风的推想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张玄早就习惯了全盘接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空间会无缘无故的自动旋转,墙壁为什么会主动攻击,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由建筑物本身控制的,它将他们困在肚子里,妄图利用各种方法把他们吞噬掉。
「所以我们现在不必指望别人了,只能考虑自救。」
聂行风点头,他不喜欢把人性想得太阴暗,但此刻的状态让他无法不这样揣测,说:「现在我们有两个办法,从它口中出去,或者剖肚子出去。」
「剖肚子!」张玄想都不想就作了回答,停了停,又低声嘀咕:「不过哪里是它的阵眼呢?」
法阵也好怪物也好,不管多么强大,都一定有最虚的阵脚,关键是阵脚在哪里,在这个阔大空间里要找到它的要害,无异于大海捞针。
聂行风不说话,他现在比较担心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是不是傅燕文在利用怪兽困住他们?丁许虹特意跑到这里来自杀,不会只是巧合。
现实没容他想太多,张玄刚发完宏愿,就感觉周围又开始猛烈震动,随着阴寒之气的袭来,几具白骨飘飘幽幽闪现在前方,俞晴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冷笑。
「来试刀了。」
张玄心情正不爽,看到骨妖出现,他两个拳头来回握握,做出了备战的姿势。
「被困住的感觉不好吧?」俞晴声音虚飘,一只手臂则是完整的白骨形状,那都是张玄造成的,所以她对张玄极为憎恨,恨恨道:「不交那颗心,就拿你们的心来换!」
听俞晴的语气,她还不知道心脏已被别人盗走,聂行风说:「昨晚他指点你去别墅时,没告诉你那颗心脏他已经拿走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事?」俞晴下意识地反问,但马上就发现自己被骗了,气得怒瞪聂行风,吼道:「不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人会做没利益的事——要想做一个完整的人,光是偷人心是不够的,还要了解人心。」
不得不说聂行风某些时候说话也很阴损,却又让人无法反驳,看到俞晴气白了的一张脸,张玄噗哧笑了,但笑完后他突然一惊。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俞晴跟刘正威等人合作杀人,是为了让骨妖占据人的身体和魂魄,但听完聂行风刚才的推论,他突然想到,如果骨妖一直生存在这里,那她拿心也许不是为了增强自己的灵力,而是祭祀这整栋房子!
这栋歌剧院建于坟茔之上,由龙子嘲风镇宅,多年以来汇聚了天地灵气,再不断吸食死亡在这里的血肉,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灵体,最后它只需一颗合适的心脏,来填补唯一的空白。
如果心脏真让俞晴拿去祭灵的话,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聂行风也想到了,冷冷看着骨妖们逼近,他拿出手枪塞到张玄手里,张玄讶然看去,却见他神色凝重。
「董事长……」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都要保持冷静。」
聂行风刚说完,骨妖们就冲了上来,张玄急忙将索魂丝甩出,罡气震动,先冲来的几个小妖瞬间被打得魂飞魄散,不过它们来势汹涌,把张玄当成唯一目标,向他群起围攻,而聂行风则被逼去了另一边,无法跟他并肩作战。
俞晴也趁机冲了上来,白骨手掌招招不离张玄的心脏部位,索魂丝固然威猛,奈何张玄现在法力平平,无法把它的神力完全发挥出来,眼看着鬼妖愈聚愈多,他有些急躁了,又担心聂行风的安危,不小心被俞晴的指骨划过胸前,要不是躲得及时,尖锐指尖就刺进肌肤了。
胸前突然传来剧痛,不是俞晴造成的,而是他身上的旧伤,张玄心里一凛,自从摘掉尾戒后,他身上的伤就再没痛过,此刻仿佛在提醒他剑毒并未消失似的,伤痕慢慢浮出肌肤,把疼痛传达给他。
不适让张玄的功力打了折扣,混战中只觉得聂行风离自己越来越远,四周空间被阴气影响,又开始动荡起来,两帮人马都被波及到,一边努力稳住身形一边攻击对方,张玄的伤痛渐渐加重,被俞晴一脚踢在肋下,他咳嗽着弯腰跪倒在地,随即脖颈一紧,冰冷骨节狠力将他向下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