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翰刚睁开眼,便觉得有一阵白光刺得眼睛生疼,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那光便缩减成一圈亮白的光晕,从中间到四周慢慢减弱,不一会儿便成了一片空洞的黑。
有些不安的他眨了眨眼,却仍旧什麽也看不到。
屋子里好像有人,呼吸急乱像是在哭。
他看不到人,又听不到回应,就只好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
指尖霎时触到两片柔软温热的嘴唇,他竟然有些怯怯地缩回手,又问:“訾儿,你在哭麽?”
他似乎出了什麽事,可他自己却不大记得清楚。只知道是在御花园里散步。
一觉醒来却不知道怎麽回事,面前一片漆黑。
“訾儿?”皇甫翰得不到回应,又看不见东西,他此生第一次这样不安。便只好又吃力地问了一声。
人对黑暗生来就有一种纤弱的恐惧。他动了动手,意外地发现不算虚弱,便撑起半边身子摸索著靠向床边。
公输月看著皇帝略带慌张的表情,一颗心揪著却怎麽也不肯帮他一把。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骗子。
却不知道到底刚刚唱的是哪一出。
翰……看上去一点也不好,比他出征以前更瘦,更虚弱。
那场病……不是谎麽?
可眼下看来却这样真切,要不是那一连串谎言,他几乎就要毫不犹豫地信了。
可是刚刚那一口血……
他心里像是缠了一团乱麻,毛毛的,手脚都不听使唤的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