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他僵硬地跑了起来──却不是往太医院,而是往他住的侧房,临著盘龙却远比不得那般宏伟。
他跌跌撞撞地推门进去,一眼便捉到了那包摆在桌上的药。
那包含著多少希望和苦痛的药,就这麽简单的放在那,没有藏掖。
他冲进去拿起药,撒开两条抖得像筛糠一般的腿往盘龙殿奔。
一种怪异的情绪叫嚣著涌上来,他想把手里的这包药偷偷倒在一旁的树丛里,却又舍不得。
他看不得皇上屈於人下,所以才扣留了所有的可能,然而他更看不得皇帝身体一软就撞进那个男人怀里。
皇甫翰,他本该不是那麽脆弱的人。
他英明神武,遗世独立,从不苦怨,全然不脆弱,哪会那般毫无选择地被人横腰抱起!
小卓子停在盘龙殿寝房的门口,却只观望。
公输月早他一步,皇帝现在躺在床上,远远看过去和平日睡著时没什麽两样。
只是公输月却惨著一张脸,又白又青。
他不时地伸手探著像是随时都会停止的微弱气息。
小卓子还没有回来,他遣这一屋子的奴才请太医的请太医,通知近臣的通知近臣。
他本是学医之人,医术也算得上是高超。只是这个时候,却心如鹿撞,除了空流一身汗,什麽也做不了。
突然,一声轻微却不至於被忽略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竟是榻上的皇甫翰吃力地睁开眼,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是訾儿麽?”
正满屋子乱踱的公输月听到这一声,急忙到榻前去看皇帝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