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甫訾咬著下唇,注视著皇帝海一般的深眸。亏他还好心地替他找台阶,竟然一点不领情。
臣卧君榻,成何体统!传出去,皇家的尊严何在!皇帝的天威何在!
“皇上说得也有理。”顾太医默默地收拾好药箱,临走也不忘给皇帝做个人情:“公输大人的伤没好全,不便移动。万一伤口再裂开,事情就麻烦了。”
一个赞许的眼神抛过来。顾太医仍是一脸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
皇甫訾憋了半天气,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世上皇帝最大,他一个小小的王爷能说什麽?
何况他这个好师傅,可是一身的功劳,在皇兄心里的地位,比他这个亲弟弟,不知道高了多少!
有些吃味地想著。
不过堇色的瞳孔中终泛上一阵笑意。不管怎样,师徒一场,只要别真死了,就是好事。
皇甫翰见公输月睡得安稳了许多,紧绷的神经终於放松。
宽宏大度地让两个废物太医赶紧滚。
捡回一条命的两人,连连谢恩。倒退著出去。
月色清浅。
那一轮皎月挂在稀疏缀著几片玉叶的枝头,不用装裱,倚著窗柩便自成风景。
皇甫翰站在窗边凝著远处灿烂的宫灯。
线条分明的轮廓在皎皎的月光下显得格外俊美。
剑眉入鬓,眉间锁著淡淡的愁思。
一身淡黄,一层银纱。
青丝严谨地束在镶著墨绿色上好宝石的金冠中。
一根斜插的簪子,荡纯金的流苏,缀在末梢的的琉璃珠,剔透晶莹在银色静谧的月光下,显得贵气逼人,却又清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