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沈默著。
他假装没有听到方才的那句话,仍小心翼翼掸著面人上的灰尘。
“皇兄!”
皇甫訾上前去,竟一下子跪倒:“皇兄贵为天下之主,又怎能对……怎能对幼时的玩伴用情如此的深……”
“訾。”皇帝仰起头,侧脸望了望跪著的弟弟,久久吁出一口气来:“你可知这世上若没有个牵挂的人,该有……该有……”皇帝的声音竟是哽咽了,停了停,稳住情绪,又负著手强装镇定地走了一周,才压低著嗓子:“该有多寂寥。”
这下轮到皇甫訾惊异了。
早已知画中之人不简单。可如今听皇甫翰亲口承认,这与自己的胡乱猜想又有了天大的不同。
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假话。
和亲王爷呆呆地凝了皇帝半晌才妥协般地叹了口气:“皇兄做事一向有分寸,本是轮不到訾插话的。皇兄的心意訾了解了,也不敢再过问。”
听弟弟的话,那浸润著寂寞的眸子像是活了过来,放出闪闪的光。
“只是,若皇兄牵挂的人……将来碍了皇兄的事,臣弟定当诛不赦!”
皇帝恢复了常态:“这事何时轮到你来教朕?”
严厉的辞令让皇甫訾一惊,抬头却撞上皇兄含笑的眸子。
知道兄长已恢复了帝王的韬略,和亲王爷也笑著磕了个头,调皮道:“臣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