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老二也觉得很有道理,而且他还记着要去送孝敬钱,对了,他还得往枣儿村去一趟,通知他岳父家里。
打定了主意后,俞家老二在次日一早就下了山,顺便也带了不少篾器下去,因为若是要去枣儿村的话,势必会路过下河村的。
先去下河村将篾器给了冯老六,再去枣儿村找他老丈人,最后他才往县城里去了。因着彼时已经是下半晌了,他是琢磨着在他哥那头歇一晚,明个儿再离开。当然,他也做好了不受欢迎的准备,横竖方才冯老六结算了不少钱给他,随便找个客栈要个通铺歇一宿,也花不了多少钱。
万万没想到,俞家老二都自认为做好了两手准备,结果还是被眼前的情形唬了一大跳。
他哥住的地方好打听,毕竟是县丞大人嘛,可他才刚摸到巷子口,就看到外头张灯结彩的,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喧闹叫好声。一头雾水的走过去后,他就被拦住了,门房早已换了人,反正他不认识对方,对方也没见过他,伸手就管他要请帖。
请帖……
起码这个证明家里没出事儿。
俞家老二边自我安慰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县丞大人的亲弟弟啊!
结果,门房白眼一翻:“那你咋不进洞房啊?今个儿就是县丞大人亲弟弟的大喜之日!”
懵只是一瞬间,俞家老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弟俞继业终于娶媳妇儿了,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过,比起老三,更不容易的应该是他,比如说,他要想办法证明他既是县丞大人的亲弟弟又不是今个儿的新郎官。
难倒是不难,俞家老二冲着院子里就是一声吼,他从小就在田间地里长大,后来又进了山里,天生一副大嗓门又经过了后天的培训,只一声吼就将满院子的人唬住了,当然也成功的吸引了俞承嗣。
俞承嗣一脸纠结的把人给领进来了,他也不想有这么丢人的弟弟,可那的确是他亲弟啊!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喜宴都快结束了。”俞承嗣只低声抱怨了一句,又道,“回头好生安慰安慰爹娘,他们之前没少埋怨你不来瞧他们。”
“我又不知道继业今个儿娶媳妇儿,能赶上就不错了。”至于后头那句话,俞家老二表示毫无压力,横竖他就是从小被骂大的,顶多今个儿再被骂一通,有什么打紧的?
不过及至见到了俞父俞母,他还是先老老实实的问候了一番,并且在二老尤其是俞母发飙前,咧着嘴先报了喜:“爹娘,我媳妇儿昨个儿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我有儿子了!”
一瞬间,俞家老二先感受到的不是来自于俞父俞母的欢喜,而是身畔俞承嗣带着杀意的森然眼光,紧接着则是俞父俞母目光如利刃一般的剜向他大嫂沈氏。
俞家老二一脸懵逼的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内心一片茫然,这是啥情况?!
到底这会儿喜宴尚未散去,几人就算心里有千言万语,也皆暂时忍耐了下来。然而,等喜宴一散,俞母就拉下脸将沈氏唤到了一旁,而俞父则唤了俞承嗣去了另一屋,至于俞家老三毕竟今个儿是新郎官,自然是跟他的新娘子忙着洞房花烛。
于是,一脸懵逼的俞家老二被下人领去了客房,他虽然没能吃上喜宴,可县丞大人府上肯定是不缺吃食的,很快就由下人送来了两荤两素一汤一米饭的“家常菜”。
吃饱喝足后的俞家老二简单洗漱完毕后,就上炕歇着了。他早就习惯了爹娘的偏爱和漠视,所以哪怕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可仔细一想,好歹没挨骂啊,很快就打着呼噜睡过去了。
人最重要的是吃好喝好睡好,其余的事儿等明个儿天亮再说。
而事实上,等天亮以后,俞家老二也只是把孝敬钱给了他爹娘,外加跟俞家老三说了点儿——他说话,老三负责听。
做完这些后,他都打算走人了,毕竟在他心目中俞承嗣既然已经是县丞大人了,肯定忙活得很,而且在这之前人家也不爱跟他说话。没想到的是,正要离开时,俞承嗣却拦住了他。
“回去跟满娘说一声,叫她别待在深山老林里了,我出钱给她重新备一份嫁妆,县城里的一座小三合院。户籍也好办,她和展易,还有她儿子都直接挪到县城里来。”
“你也是,我前些天给继业置办了个二进院子和一个临街的铺面,也顺手给你置办了一样的。你俩都是我弟弟,没的偏心哪个的,正好你这人会来事,整天躲山里头能有啥出息?哪怕出来做点儿小买卖也成,有我帮衬着迟早会发家。咱俩是亲兄弟,本就该守望相助,正好你来了也能顺便帮我看着继业。我忙,怕是没法一直顾着他,偏他这人笨,被人欺负了都不带说的,你只管看着,真要是遇上事儿了同我支会一声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