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像我和我弟弟这种与父母失散的孩子,来到一个从未到过的新地方,总是会缺乏安全感。我甚至从没踏上过……你们说的欧洲。我不可能一辈子依靠你们的船生活,毕竟你们一靠岸就会把我扔下了不是吗?坦率地讲,我并认为正在赶时间的托雷斯先生能将他承诺的‘安顿’做得多么周全。”
安吉丽娜又随口扯了一句谎,虽然只有两年记忆并不多,但她一开始和马丁内斯船长一直是在欧洲沿海晃悠的。她使劲让自己看起来更无助些,仿佛无论强硬的一面还是软弱的一面,都是在安全感极度缺乏下的表现。
怀特一愣,手指像是不自觉地在摸书桌案的边沿。
他会说!
安吉丽娜心底里浮现出喜悦,她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强硬,相反是个相当容易动摇的家伙。
“你只需要告诉我在哪个港口上岸就好了,至少让我知道名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安吉丽娜放软了语气,请求道,“我和索尔……我想我们总能找到办法回家。”
“伦敦港,我们会停靠在伦敦港。”亚伯·怀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似乎对自己说出太多的事感到愧疚,“别和摩西说我把航线告诉了你……我依然会盯着你,别想做什么多余的事。”
安吉丽娜正在心里咀嚼这个她不太熟悉的名词,似乎知道这一点也没什么用,也许应该去问问索尔——如果他们还能正常相处的话。
“谢谢,怀特医生。”她垂下眼睑,装出比事实要多的感激。
接下来的几天里,珍珠号唯一的船医无疑践行了他的诺言,他时时刻刻监视着安吉丽娜。安吉丽娜每隔两个小时就肯定会看见他一次,有一回她起夜去解手,竟然发现亚伯·怀特先生穿着睡衣一脸严肃地站在她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