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脸上有一抹古怪道:“王爷怕他在路上有意外,让我来接他,可是我为什么在来的路上没有遇见他?”
曲飞飞不由得一惊道:“他走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换他的脚程来看,应该已经到守信王府了,你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遇见他?”
黑影的眼里也满是古怪。
卓一航一离开那个小木屋,便将那张地图扔进了草丛之中,晋南砚的东西,他又如何信得过?晋南砚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安然的把知秋带走,这一路之上只怕有无数的危险和机关。
去皇城的路有好几条,虽然这里一片荒野,但是他来南诏的这段时间,已将附近的地形摸了个遍,也知道如何去皇都,他偏不走晋南砚给他的那条路。只是他实在是高估了他自己认路的能力,南诏山多水多,环道也多,不若青玉那般是方正的直路,转了几圈下来,他便在那片林子里迷了路。
原来晋南砚让曲飞飞带着卓一航去那里养伤,纵然楚逸答应他不会伤害卓一航,可是他的心里也总有些放心不下,便命人在林子的外围布了一些阵法,用来保护卓一航。而他给卓一航的那张地图上,也明确标示要如何走出那个阵法。他也早已料到卓一航只怕会信不过他,不按他给的路线来走,所以便命人来接他,不料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已经走了。
卓一航望着那一他方才走过的地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个晋南砚,果然是信不过的。他又怎么可能如此好心的救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把知秋带走!这里他以前曾来过,他来的时候,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山林,又哪里有这些障眼的东西?
卓一航大病初愈,精神远不如前,眼里不自觉得多了一分暴戾,在心中暗暗发誓,待他从这里出去之后一定要狠狠的修理晋南砚!而他的心一想起叶知秋,又不自觉的多了一分温柔,久病初愈的人总是特别珍惜得来不易幸福。
只是晋南砚布下的阵法甚是巧妙,依他的武功,若是身体大好的情况下必能施展轻功从上面飞出去,只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武功剩不到三成,又长时间晕迷不醒,精力早不如前。也能施展轻功飞出去,却又容易牵动真气,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于是卓一航直到日暮时分才走出那个机关。
轻风吹过晋南砚满头的白发,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在这里已等了卓一航三个时辰了,却还没有见到他的踪影,而黑影也已回报说卓一航早已出发,聪明如他,早已算到卓一航必是信不过他,走了其它的路。
人和人之间总会有千百万种隔阂,尤其是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而这两个男人还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莫非这就是天意?”晋南砚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守信王来催两人成亲已催了十数次了,他知道他再等下去,只怕会引起守信王的怀疑。
他看了一眼大神的喜袍,眼里多了一分伤感和无助,难道是老天爷在可怜他,让他这一辈子还能做一次新郎?
敲门声再次响起,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似下定决心一般,将那大红的喜袍穿在了身上,再大步走出了房门。
楚逸见他出来,脸上满是责备的道:“你是怎么搞的,做新郎了还在磨磨蹭蹭!”
晋南砚浅浅一笑,褐色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喜悦道:“方才身体有些不适耽搁了一下,让楚伯伯担心了。”
楚逸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现在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晋南砚微笑。
说罢,两人朝大厅走去,那抹红色的身影此刻正婷婷玉立站在那里,只是悠悠的一站,她周身看起来风情无限。
晋南砚却有一丝恍神,她真的会是他的吗?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他缓缓的走到叶知秋的身侧,定定的看着她。
即使隔着厚重的盖头,叶知秋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将头微微抬起,该死的凤冠,重的要死,她的脖子都快被压断了!那万恶的盖头,也让她出不过气来。
叶知秋一把将盖头揭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晋南砚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逸见到她的举动,怒道:“你的盖头只能由你的相公揭下来,快些戴上去。”
叶知秋懒得理他,只定定的看着晋南砚,而当她看到晋南砚此时的眼神时,她的心又不禁一软,他的眼里有太多的东西,她一时看不太懂,却又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真挚,还有一些东西是她曾在卓一航的眼里看到过的,那就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惊讶,一把扣上了他的脉搏,这一次晋南砚没有再躲她,虚浮无力的脉像让她大吃一惊,她抬眼看向晋南砚,惊道:“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