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太过残忍,太过残酷,然后他就看到这位方才还神采飞扬到令人不敢逼视的郡主,以及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心驰神往的光芒,瞬间粉碎,如罡风下的薄尘一般消失无踪了。

白芷用力抿紧了嘴唇,两只手死死攥在一起,双眼中飞快的滑过一抹难以言明的情绪:

失望,窘迫,愤怒,以及无能为力的绝望。

近在咫尺的牧归崖简直能够感受到她的无助。他前所未有的想要张开手臂,抱抱她,安慰她。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不是因为有公孙景在场,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

因为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夫人究竟有何种强大而坚定的内心。

他的同情和怜悯,于她而言,更像是亵渎。

很快的,白芷就重重吐出一口气,掷地有声道:

“我坚信,终有一日,女子也能堂堂正正的掌握权力,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需要依靠来自外界的怜悯!”

这番言论的震撼太过强烈,以至于整整一夜,牧归崖都没有再发一言。

夫妻二人再一次辗转难眠,睁眼到了天亮。

次日一早,满腹心事的白芷罕见的起的比牧归崖还早。

她刚要起来更衣,牧归崖却从后面抱住了她。

白芷没动,她直觉对方有话要说。

牧归崖将下巴在她面颊上轻轻蹭了蹭,然后近乎虔诚的亲吻她,“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