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端着酒杯:“我大周能有今日,宣离,你的功劳实是最大。”
裴洛拿起矮桌上的酒杯,虚应了应,仰头一饮而尽:“父皇过誉了,儿臣当是如此。”
裴潇也端起酒杯,遥遥祝酒:“二弟的功劳之大,是大家都瞧得见的。若不是二弟坚持,当初连沂州都不能拿下。”他浅浅地喝了一口酒,微微笑道:“皇弟的功勋比我这做兄长的都要大,这太子之位于本宫,真是受之有愧。”
裴洛一怔,立刻道:“大哥这是说哪里的话。”
裴潇看着他,又笑了笑:“本宫之前还和父皇说该给皇弟什么样的封赏,说来说去,也唯有以太子之位相让才好。”
裴潇勉强一笑:“大哥真会说笑。”
裴潇神情诚恳,言词急切:“适才所言,决无虚假,皇弟怎么的会以为为兄在开玩笑?为兄是当真想以太子之位相让。”
裴洛想起之前在襄都城破之时,自己就曾自伤于三军阵前,以此来挽回自己在军中的地位,眼下裴潇看模学样,也来了这么一招,当真是报应不爽。他苦笑道:“皇兄别拿臣弟取笑了。”
兴献王忙打了个圆场:“太子殿下,这立储君一事,向来都是长幼有序,皇上既然这样定了,太子殿下也不必谦让。”
裴潇微微一笑,便再没提此话。
裴洛慢慢在矮桌边坐下,明明只是说了几句话,他却觉得无比疲惫,只想早早离席。他闭了闭眼,突然看到迟钧森冷的目光朝他这里微微停顿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裴洛握着酒杯,只听咔的一声,酒杯上裂开一道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