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轻咳一声,一字一字地念道:“……先皇龙体不适,于前日崩于景秀殿,天下悲恸,万民相泣……承先皇遗诏,储君尚且年幼,由国丈监国,以代其责。裴氏结党营私,犯上作乱,押解南都。罪臣迟钧,私下通敌,行状无端,就地处决。北关军废除之后,收回兵器铁甲,熔之。其余无关人等,概不牵连,若有心犯之,格杀勿论,钦此。”
他一卷圣旨:“裴相爷,裴将军,你们可以自缚了。若是旁人动手,恐怕不怎么好看。”
裴洛慢慢站起身,轻轻一笑:“那是自然的。”
他伸手去解腰上的束带,然后在手腕上绕了一圈。钦差和福王都紧紧地盯着他,以防他有什么异动。突然一阵寒风袭面而去,迟钧手中亮出一把短剑,狠狠刺进那位钦差大人的心口,连带着穿透他手上那一幅明黄色的圣旨。
福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得的颈上一紧,裴洛伸手将他的手臂拗到身后,用力将他按倒在地。
这一下如鹊起兔跃,身后大队骑兵根本还没来得及动。
迟钧气息未定,高声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其人何辜?幼帝力弱,国丈专权,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坐以待毙?!”他一说话,身后的将士立刻醒悟过来,纷纷拾起兵器。
只听前营传来阵阵马嘶,尘土飞扬,好几匹骏马奔了过来。裴洛手上用力,将福王的手肘从关节处卸下,将他挂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举起挂在鞍边的长枪向前一指:“全部后退下马!”
福王挣扎着喊道:“先除叛贼!这里的逆贼一个都不能放——”他一句话还没喊完,突然听见自己的肩骨发出咔的一声清响,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长声惨叫。
裴洛勒马上前,手中长枪泛着青森森的光泽:“我最后数三下,只要有一个人还坐在马上,福王殿下的骨头就要碎一块,听明白了没有?”他眼神如冰,面对眼前的千军万马没有丝毫退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