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句话仿佛是耗尽了他最后一点耐力,他的瞳孔变得浑浊,在“破茧”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下,为了不伤害另一个人,苏闲把指头塞进嘴里,死咬着指关节,一时间,干白的嘴唇立时染满猩红。
钟云从呼吸一滞,强行扳开了他的牙齿,夺回了他的手指,换成了自己的手。
苏闲已经无法保持清明,一片昏沉中,他根本分不清让他转移注意力的是谁的手指,他不管不顾地重重咬下,带着一种发泄式的狠劲,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
钟云从面色发白,除了痛没有任何知觉,偏偏那是一种十分清晰的痛觉,于是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指骨的变化——从骨裂到断裂。
到了最后,剧痛转化为麻木,他反倒松了口气,冷汗从他的下颌滴落至地面,摔成了好几瓣,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近乎脱力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他低下头,在苏闲的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等到病症潮水般暂时褪去,苏闲的神智也堪堪恢复,他首先感觉到的是满口血腥,紧接着,便是钟云从那根软绵绵的断指。
“我……我干了什么?”触到他眼底的哀恸与绝望,钟云从摇摇头,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心:“小伤而已,我没事。”
苏闲似是不堪重负,额头颓然地抵在他的肩膀上,片刻之后,他明显感觉到湿意浸透了衣料。
他闭了闭眼,缓缓地将他抱紧:“我真的没事。”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苏闲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他这条命都不够还他的,何况一根手指。
但苏闲的情况很糟糕,不只是身体,精神也有崩溃的前兆,为了避免更加恶化,钟云从不得不狠了狠心,用一个手刀将他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