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乱的。他事不关己地想着。
倦意潮水般袭来,钟云从没能抵挡住,虽然外边很不太平,他的意识仍是越来越涣散。
而在他陷入昏迷的前一刻,监牢紧闭的房门毫无预兆地被破开,他陡然被惊醒,勉力抬起眼睑,忡忡望去。
门前站着一个人影,身形修长,背着光,只能窥见些许轮廓,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分外凛冽。
钟云从的耳边嗡鸣声依旧不止,眼眶却蓦然发热,尽管看不分明,但他知道来人是谁。
他的伤全好了么?他是来见我的么?他……会跟我说什么呢?
从惊喜到惊慌,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对方没有给他多少应激的时间,他迈开腿,一步步地朝他走来。
钟云从下意识地想逃开,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减。
他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而苏闲的每一步,都碾在他的心上。
钟云从张了张嘴,喉咙却似是被堵住了,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苏闲同样一言未发,他俯下身,两只手臂分别从他的腋下和膝下绕过,将毫无反抗余地的病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借着昏黄的光线,钟云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还有他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