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仿佛是刺进夜莺心口的那根荆棘,让钟云从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望。
我是个有罪之人,他浑浑噩噩地想道,这便是我的报应。
“……看看那家伙死了没?”
就在他混混沌沌地躺着的时候,门外模模糊糊地传来了一道人声,紧接着,气窗开了小半扇,光线昏寐地投了进来,刺痛了他的眼。
见他还会动,那名察看的纠察队员放了心,回头告诉同伴:“放心,还有一口气。”
斜斜照进的光束落到地面,形成了一小块明亮的光斑,钟云从在适应了这点光亮之后,忽然动了起来,他的手指蘸了水,一笔一划在光斑的中心作起了画。
很快,一副人像在他手下呈现。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副简陋的肖像画,有点恍惚,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画他。
其实老早就想这么做,只是那人没答应;再后来,是因为没时间了。
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凑了过去,将自己的脸贴在画上,空洞的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满足。
他怕再晚一点,水迹干了,他就消失了。
就在他沉沦在这片湿冷带来的虚假温暖的时候,外边蓦然传来一阵躁动和哗然。
他隐约听到丁成业又惊又怒的声音:“怎么是你?!”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沉短促的枪鸣,跟着,便是一连串的呼救、反击以及逃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