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他凭空放出这么个深水炸弹一样的消息,一来是难以取信于人,二来是容易动摇军心,三来是……他心底还抱着几分侥幸。
那只是个梦而已,未必就是真的。
只是他们一拐进一条长廊,就发现过道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有些一动不动,有些还在抽搐呻吟,地面、墙上都布着血迹,那场面甚是惨烈。
钟云从差点以为这里是个战场。
此种情状让他们警觉性大起,每个人都戒备十足地注意着四周,钟云从就这一直没有舒服过,步子也迈的不利索,一直是以柔架着他,任杰也别扭了搭了把手。谢城负责垂头丧气的杨绍文和半死不活的张家和,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跨过躺了一地的人,缓慢地前行。
不过没等他们走完这条长廊,一大批意外之客现身了。
钟云从他们很快就被纠察队们团团围住,正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位熟人走进了钟云从的视线。
其实也不算很熟,以前倒是见过几面,但真论起来,也就打过一回交道而已。
丁成业先支使了一拨人去把死人搬走,另一拨人负责抬活人,过道里很快空了出来,但又迅速地被围拢过来的纠察队员给占领了。
虽然被堵住了去路,也知道对方肯定是有意为之,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不客气的举动,人数多寡对比太明显,加上纠察队并没有出格之举,钟云从想了想,示意任杰和谢城都不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他等到纠察队长的嘴皮子忙完之后才开口打招呼:“丁队长,好久不见。”
其实丁成业也在找钟云从,他就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愣是把人生生给忽略了——钟云从因着病情的缘故,体虚怕冷,再加上一身红疹,怕露出来吓到别人,所以身上穿了件从烽火机械厂某个仓库里取出来的军绿大衣,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连脸都挡住了大半,就剩两只眼睛在外头,也难怪丁成业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他乍然出声,倒是把丁成业惊了一下,他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原来那个遮遮掩掩的家伙就是钟云从。
“钟治安官?”怔忡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丁成业很快露出笑容,朝对方走去,“怎么这时候过来?也是来善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