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绮罗村,替一位老人诊病,过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朱灰灰正想说话,胃部突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这位慈祥温和的先生面前丢脸,绕是她脸皮巨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按住这不争气的肚子,嘴里冒出一句“绝妙解释”:“我不是饿了,我是……肚子比较空……”说完之后,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那先生笑了:“难怪……肚子会空,你昏迷不醒已逾半月,一直饮药汁维持,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朱灰灰扳着指头算了算日子,然后擦汗!原来自己这么一睡,又是七八天!掐掐脸,掐掐手臂,掐掐腰,果然觉得清瘦了好多,不禁叹了口气:“这得吃多少个包子,才能补回来啊!”
先生不禁又是微笑。自家女儿与她差不多大,明明身子很弱,却还怕胖,不肯用心饮食,好让人操心!唉她要有这孩子一半“皮实”就好了——若是常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乱补了那么猛烈的药,身上还带着古怪的隐疾,即使经夫人妙手调理,再由自己以内力疏导经脉摧化药力,也未必能这样快恢复。
他对在粗线条的孩子甚是喜爱,拍拍身边的甲板,示意她坐下:“不过,你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脾胃都比较虚弱,是不是能够进食,要等夫人回来问过才知道。”
朱灰灰苦着脸,坐在他身边,睁大眼睛,帮着他一起盯着水面上的鱼漂。突见那数粒浮子往下一沉,立刻叫了起来:“有鱼!”
先生却早已起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尾银色的鱼在钓线的那一端不住挣扎跃动。
朱灰灰眉开眼笑:“好大的鱼!做爆腌最好吃!”
伸手帮着把鱼摘了下来,刚要丢进旁边的木桶,那位先生却将鱼接了过去,对着她摇摇头,把鱼扔回水里。
瞧瞧空空的木桶,再瞧瞧先生,朱灰灰愕然半晌,也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心里甚是同情——捉了鱼又放,放了鱼又捉,原来看上去这么正常的一位叔叔,脑子却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