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没再看父亲的男妻,挥挥手。佣人马上识相地扯住对方的手臂,把人拉下去,留秦雪逢一个人在这儿悼念母亲。
秦雪逢事务繁多,处理完丧事后,还有一桩生意要谈,马不停蹄地策马回京,旧府交由忠心耿耿的管家暂管。
再次回来时已是半月后,他累极,在下仆的伺候下稍作歇息,醒来已经夜晚时分。一轮圆月高高挂于空中,秦雪逢自窗口向外望了望,一时兴起,吩咐下人摆桌。
厨娘自小看着他长大,殷勤地做了几个小菜,香飘盈园。
赏月中途,墙头又突然冒出一个脑袋。
秦雪逢抬头看去,对方似乎没料想到自己会这样快被发现,与半月前一般,惊得又摔下去。
秦雪逢觉得颇有些好笑,他爹娶的男人怎么跟个小孩一样?随即差人把他请出来。
这一吩咐才发现,院子门竟是从外面上着锁的。
他父亲的男妻年龄尚小,仅有十七,名叫雀眠,这时只穿了一身简陋的白衫,仍在为老爷守孝,在这晚秋时节略显单薄,风一吹,冷得抖了抖。
秦雪逢微笑道:“夫人为何总喜欢爬墙,莫非本性如此?”
雀眠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太香了……我一天没吃饭了……”
肚子很配合地咕咕两声。
秦雪逢对他仍有偏见,两眼微眯,夹了一筷肉,冲他勾了勾。雀眠给饿狠了,都到这地步上,也没发现秦雪逢的嘲讽,眨眨眼睛凑过去,双目似是含水,脆生生地、略带恳求地说:“我可以吃吗?”
秦雪逢本想将这东西扔到地上,见他这模样,反而笑了:“夫人可是我的小后娘,理应尊敬,有什么不能吃的?”
雀眠张嘴就将那块肉咬住了,三下两下吃进口中。它有点儿大,塞得他腮帮子鼓起一块,咀嚼时一动一动的,活像一只红颊小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