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走得不快,断断续续走了十余米的时候,谢宜舫却开口了。

他道:“值得。”

永空大师停住脚步,既不曾回身看他,也不知他此刻面上神情,只是问他:“倒不妨问问你自己的心,当真不会后悔吗?”

这一次却没有了长久的沉默,他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至死不悔。”

永空大师低低的念一声“阿弥陀佛”,开口道:“既然如此,老僧也不会再有强求,只等你马到功成。”

“最后一次 ,”谢宜舫淡淡的道:“这是你最后一次见阿宁,此后无论山长水远,都请大师不要再见她了。”

永空大师眉头一跳,却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只是道:“倘若事情进展确实如你所愿,我自是不会再见她的。”

“大师,”谢宜舫却微微笑了,他慢慢道:“我这个人,等闲是不跟人说笑的,说出口的话便会做到。”

“反正我是孤家寡人,没什么好怕的,”他轻轻合上眼,笑意渐深: “大师,你也是这样吗?”

这一回,他却不打算听永空大师的回复,自顾自的转身,下山去了。

清风吹起了他的衣袍,衣带浮动之间宛如天人,他轻不可闻的叹一口气,也不知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痴儿!”

他径直离去,毫不留恋,永空大师却远不如他自在,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却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