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辉很满意如今残缺的我, 极尽兴致地嘲笑羞辱我, 叫我死残废,还会笑着叫我大冠军,我始终不搭理他,到后来绍辉觉得我无趣,提议小舅让我搬出去住,说是一个残疾住在家里很晦气,会影响一家人的运气。
小舅把一根假肢扔在我面前,还有一张两万块的存折,替我安排好廉价的出租房(就是现在住的这里),美曰其名我需要独立,是为我好,替我收拾了简单的衣物后,让我坐着搬家的车离开。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想着在哪死不一样?
可是霓月,你突然闯进我所在的阴暗房间,强行改写我的结局,说你会陪着我,会陪我一阵子,一些天,几个月,乃至一辈子,还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是真的信了。
当你今天卷起我的裤脚时,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在医院第一次拆开绷带时一样,恐惧、无措、惊慌……所有情绪糅杂在一起,让我只想逃。
你却低头轻轻亲了下我的伤口,要是我不在这封信里告诉你的话,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正得到了救赎,这就是我信开头所说好的那一部分。
霓月,你是我目前生活中唯一好的那部分。
针对你上次回信说的五百字周记很难这件事,如果你愿意,开学以后我可以辅导你写周记,还有作文也可以,我不敢拍胸脯保证,但是绝不会让你作文只有十二分。
很晚了,你读到这里也该累了。
所以晚安。
最后再说一句,你没有记错我的手机号。”
整封信读下来,霓月看得意犹未尽,他的文字像是有魔力,让她这个不太爱阅读的人看得聚精会神。
读完信后的心情很复杂,霓月手里拿着那封信靠在床头发呆良久,最后直接单手掀被下床,双脚踩进房间里,顺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串,冲出了房间。
还好今晚老霓出去夜钓不在家。
霓月一口气下六楼,用钥匙开门,门都没关,直接跑向左边那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