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剑,你可以把我变成剑背着。”问鸿的眼睛与天色一般得灰沉,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男人没接话,把他往上颠了颠,继续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座寂静冷清的山头上,有老树,有居所,还有一弯清泉。

他被丢到了泉水里清洗。

“我是剑,你可以把我变成剑擦拭。”问鸿站在泉中一动不动。

“你是在怪我告诉你你是剑灵吗?”

四十九天里问鸿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松动,他抬头与那人对视,半晌,吐了一口气,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一件干净的弟子素袍劈头盖脸丢了过来,“我只是想让你有自保的能力,你可以不用在意,继续做你的人。”

问鸿接过衣袍,沾了水,一点点擦拭身上的血污,擦完了摊开来,布料半点没脏,干净如初。

他问:“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叫主人么。”

可是他的主人摆了摆手,离开了。

没过几天,山头又多了一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同样是在一个夜里被男人背在背上带回来的,同样瘦瘦小小,脏兮兮的。

那是他主人的徒弟,叫江煜。

问鸿觉得自己的人形太脏了,便长时间地变成剔透的白玉剑形,睡在那棵古树底下。每当他午后睡醒,都能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琉璃般的眼睛。

瞬时阴影笼上心头,他下意识地露出剑锋,闪现杀意,可少年不怕他,只是嘻嘻哈哈地跑远了。问鸿疑惑地移动去水面,清澈平静地水面照出来的,是他被编成一股股小辫的冰蓝色剑穗,还有剑身上拿果浆画上的大鬼脸。

果浆也是红的,和鲜血同样粘腻,不过尝起来是另一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