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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唱完,萧踪就道:“伶十三,你回去收拾收拾,张公子离开的时候,你就跟他走。”

我起身行礼退下。

客舍中有什么值得收拾的呢?几两月钱,几件薄衣。我掏出怀中母亲绣给我的福袋,福字母亲写得难看,用红线绣出来也难看,是我今生薄福的原因吗?我轻轻摩挲福袋上红色的福字,心道,留一点薄福也是好的。我将福袋又揣回胸膛。天快黑时,家仆通知我,张公子要走了,要我准备跟上。将军府没有另外派马车送我,回侯府的路上我跟张黍乘同一辆马车。

马车也不着急,轱辘轱辘慢悠悠地在青石板路上走。马车里,张黍拉住我的手,亲切道:“沈家的小郎君,你的事,萧大哥都告诉我了,他夫人不许蓄养家伎,送你到我府上,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我的事?他怎样跟你说的?”我觉得怪怪的。

张黍笑着摇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别的话,我不能再跟你说了!”

张黍看样子不会开口,随萧踪怎样说吧!照张黍现在待我的态度,一定不是坏话。

到了侯府,稍作安顿,未过几日,萧踪便来。以后不超五天,萧踪就会来一次。每次来,张黍都筹备宴会,让我奏乐。转眼冬天就到了,秋天过去了。冒着风雪萧踪还来。入了夜,雪越下越大。张黍打趣我道:“沈家郎君,萧大哥哪里是看我,分明是为了你啊!”

我抱琴退下,想起前尘张黍喝醉把我送给萧踪时的话,方明白张黍对萧踪用情至深。那他说今日打趣的话时,心中也很悲凉吧!回到寝室,刚刚洗漱完,准备安歇。房门敲响,我打开门,一股冷风吹进来,连带着萧踪。

“将军未归?”我疑惑道,看着屋外鹅毛似的雪花,轻轻把门带上。

“怪我吗?”萧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