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赭已不知如何应对了,就见孙熊已走到幄幕边上,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揭开幄幕,“若是去科举,再不济也得中个探花吧?”
周俭昌刚觉得失礼,就见帐幔之下,哪里有什么女子?
唯有几案三张,珍馐若干,侍女数人,那富贵老者恭恭敬敬地站回主人身后。
可这些孙熊都未看见,他只看见端坐在案后,手执玉杯的贺熙华。
他许是刚从衙门过来,身上依旧穿着官服,与从前唯一的不同便是从青色换成了正红。他本就是个翩翩公子,着一身红衣更显得人面如玉,就连枝头红杏都失去了颜色。
“方才不是挺能说的?成哑巴了?”贺熙华见他久久不语,不由出声戏谑。
孙熊虽早已料到他在帷幕后,可当真碰面,又觉得千言万语哽在喉中,最终道,“先前我作的诗,你听说了?”
贺熙华未想到许久不见,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不禁失笑,“自然,泗州孙熊可算是名声大噪,不仅我听闻了,就连深宫之中的姑母都听说了。”
“哦?她怎么说?”孙熊倒是不担心是否会得罪贺党而不能中举,只是纯然地好奇。
贺熙华将杯子放下,扬起头,抿了抿唇,秀美的眉微微挑起一边,“唔,文采不如何,人倒是有几分气性,只盼他当真有些才学,别是哗众取宠就好。”
他将贺太后的神态腔调学了个十足十,却并未让孙熊感到造作骄矜,反而显出十二分的可亲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