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思索之时,胥挽枫便已是推了门进来,在黑纱后笑道:“胥老爷。”
胥目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少卿大人。”
“你我之间如此毕恭毕敬,不觉可笑吗?”
“……之明。”
胥挽枫便不与他再虚与委蛇,将门关了,在他对面坐下,将帷帽摘了,露出了一张相比离开霂州时更显苍白的脸:“您果然晓得我是辟邪坞卿。”
“你回来做什么?!”
胥挽枫不紧不慢地摘了眼带,眨了眨眼适应了屋里微弱的光,抬起那双赤黑的眼望向他:“那么您是怎么知晓的呢?”
胥挽枫的眼睛随了他娘的柔与凛冽,使人心生好感,又能使人不寒而栗,更有他因眼疾而囤下的赤色,更是显得无情。
至于胥目璋如何得知?当初胥宗没将这辟邪坞卿之位传于他,一丁点儿的动静都不曾传出,他当然要起疑心。他是胥宗的独子,自幼便听胥宗暗示要将辟邪坞卿传与他,待他儿子女儿都能成堆跑了却还没接过圣旨,他能不奇怪么?
他怎么说也是胥宗的种,能想的还是会想的。在他查探的期间,胥挽枫是最常被喊去胥宗那儿的,这一来二去还真叫他看出了些许端倪来,后来胥挽枫去了赤鹿磐,胥宗有些不对劲,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爹怎么能将这么一个重中之重的位子传给胥府这一代中最不受宠的一个庶子?!
胥挽枫去赤鹿磐的那几年,他明里暗里地给胥宗举荐自己与自己的其他儿子,胥宗总不满意,而胥挽枫回来那年,胥宗几乎是立即从病榻上起了来,一年多后他便被胥宗带去了盘元,鲜少回霂州。
胥挽枫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道:“知晓辟邪坞卿的人……可只能是辟邪坞卿本人、前任辟邪坞卿与皇上啊。您清楚多出来的那些人会如何吗?您晓得被抹脖子或是看到自己身首分离是什么个情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