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还是很不想提起劲山先生,也不想叫他舅舅。她忘不了他说起徐家人时的厌恶。
若外祖父一家能沉冤得雪,到了那时候,他对徐家的态度改观,她再与他相认好了。
她就说起别的话题来,“都已经月中了,为什么武宁侯还没有被定罪,甚至连侯府都还没有被抄检。按理说,出了贪墨的案子,第一件事便是要抄家的。”
齐延便冷笑了一下,“今上若是能有先帝晚年半分的狠戾决绝,百姓也不必受黄河泛滥之苦这么多年了。”
“前几年武宁侯小心敛财的时候,你以为他便当真不知?”
“到底还是对共患难的发妻有些情分,景璘也是自小被他宠爱着长起来的。他又没有亲眼见过百姓流离的惨状,若不是太过分,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欲壑难填,他越是不理会,张家人便越是贪婪。贪婪到如今,已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了。我不过是趁了这东风,为自己,为其献牟利罢了。”
沛柔从前也怀疑过,为何明知道武宁侯张致青不是治水这块料,多年过去,今上却仍然没有把他换下来。
从前她只觉得这是为了平衡三皇子与太子之间的势力,好让他的皇位坐的更安稳些,却没想到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卑鄙,拿千万人的性命和福祉去圆他那一点所谓的情分,让他自我感觉并不是无情之人。
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