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经书罢了,她前生在太夫人的佛堂里都快和太夫人供奉着的和田玉观音抄出感情来了。
其实她也并不在乎能不能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春宴,但太夫人既然以这个来要挟她,她总该表现出几分害怕和不情愿才是,就算是彩衣娱亲了。
太夫人见她精神还好,就转头对众人道:“我和五小姐有话要说,你们先出去吧。”
方才还好好的,语气却突然郑重起来,还要和她单独聊天。沛柔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恐怕是她发烧迷糊之间说错了什么了。
见陆嬷嬷最后一个退出去,带上了厢房的门,太夫人又恢复了温和的语气,像是怕吓着她似的,“沛丫头,春宴那日,你可是在园中见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吓着了?”
沛柔摇摇头,有些莫名,“那日身边基本都有扬斛姐姐跟着,并没有见着什么。祖母为什么这么问?”
太夫人就斟酌道:“你在睡梦中一直在喊纭春的名字,反反复复的和她说自己‘没事的’;又喊了什么叫‘元放’的,后面说了什么我却没有听清楚。”
“还哭你父亲,说让他别丢下你。沛丫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祖母自然会帮你的。”
这些都是如梦一般的前生的事了,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究竟梦到了些什么。
梦里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生病,只觉得自己一个人走在笔直高耸的山路上,路的尽头在云雾里她看不清,而四野无人,连鸟雀的声音也没有。
纭春、齐延、父亲、柯氏、何霓云……轮流出现在她身旁,没有人和她说话,她也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她是不可能把她重生的事情告诉太夫人的。从她重生恢复了意识和思考的能力开始,她就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沛柔不怕太夫人不相信她说的话,从而以为她是被什么妖邪附了身,或是直接把她当成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