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肘部抵在玻璃窗上,低笑,“这么看来我还真是树敌颇多,罪孽深重啊。”

“主要还是帮你回忆,”警员收起白板,肃声强调,“涉案重大,你的线索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

“没有价值,”祁奕撩起风衣,从袖口竖起一指轻轻摇了摇,“这个案件你们无能为力无力可施。”

警员被他笃定的话气笑了,“啪”地把文件一合,“你这么肯定?看来是知道内情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知情不报?”

祁奕也笑了笑,完全没有吓唬到。

经过大桥,跨海大桥上来回车辆疾驰,他凝视着被海浪拍打冲击的滩岸,缓缓勾起嘴角。

警员收敛心神,开始聊天似的问着问题,这些问题与案件无关痛痒,都事关祁奕的生活,这也是刑讯基础。原先他本想对付这些小年轻上来摆上梳理案一通乱拳就能打乱对方阵脚,得到一手未经修饰讯息,可他大失所望,反倒被祁奕一句话,逼出一通闷火,只能转变思路,从较为真实的小事引入回忆入手,放松对方的心态,撬开祁奕的口语和行为习惯,进而话题引入时分析是否掺杂水分。

可他又失败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到底不是职业刑讯员,他完全摸不清少年的底细,更别提从中拼凑出有效答案。

但懊恼的也不止他。

一路上卫处长腿交叠,腰笔挺端正地坐着,一言不发,面容冷峻漠然,既没有对两人交锋提出任何建议,甚至眼眸半分不曾偏动,祁奕又一直被盘问,完全找不到拉近关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