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纯然自是觉察到某人的不良企图了,所以她一把将水淑雅抱在了怀里,并笑呵呵地说道:“小雅,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让姐姐抱着你好吗?”
有人,还是她水淑雅所崇拜的人要抱她,她当然是乐意之至了,所以她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窝在水纯然的怀里享受着,那小摸样喜得跟什么似的,愣让一旁的黑土气得是头顶冒烟。
艳之屋今日的歌舞便是由那些即将被拍卖初夜的清倌们演出的,此刻,他们均被打扮得或妖冶,或清纯,或美丽大方,或楚楚动人。
水纯然见惯了21世纪电视里头演的名妓们那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模样,乍见男子也是穿着透明衣衫,或露大腿,或露胸脯地勾引女人的模样,登时觉得心生一股恶寒来!
然,她是明白的,在这个时代,他们以此为养活自己的手段,所以,她不敢有一丝一毫轻视他们的念头,只是她的心却在隐隐泛着痛,不好,她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水纯然黯然地勾起一抹自嘲之笑,一边欣赏着台上的演出,一边腹诽着那些以着淫笑加鄙夷的表情调戏那些可怜之人的女人们。
“水莲姑娘不舒服吗?奴家瞧着您的脸色不大好哎!”黑土趁机摸上水纯然的脸颊,登时被手中那细腻的触感给震慑住了,心道,天,这皮肤好得不像话,还让不让他们这些男人活在世上了?
“呵呵,多谢黑公子关心,在下无碍的!”水纯然一颔首,巧妙地躲过黑土的色爪。
“水姑娘可有相中的清倌啊?他们可都是我们艳之屋的头牌啊!个个都是柔情似水,妩媚生姿的。您瞧,这是艳花组合,那是艳草组合,还有那艳灵组合,对了,接下来要演出的是艳清组合,呶,此人名唤渚清,刚满十六岁,被爹爹调教了一年,若是被哪位客官给竞标下来的话,今晚就是他的破雏之时……”
黑土径自说着,然,水纯然却在那位名唤渚清的少年一上台之际,她的眼睛便直了……
是他!那个曾在她怀中含笑死去的少年……
他还活着?不,不可能,她明明就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过程……
可是,那张脸,却分明是他的!
水纯然不敢置信地微张着红唇,原本轻握着水淑雅的手亦在瞬间加大了力道。
水淑雅诧异地抬眸打量着水纯然,却发现她此刻正出神地望着台上的少年,表情似悲伤,似欣喜,亦似迷茫……
“姐姐!”水淑雅忍不住唤道。
“……”水纯然无语,她压根儿就没听到。
“姐姐?”水淑雅轻轻扯了扯水纯然衣袖,再次唤道。
“……嗯?什么事?”水纯然回神,不解地望着水淑雅。
“姐姐认识那人吗?”水淑雅敏感地察觉到事情的关键点。
“……呵呵,不认识,姐姐认错人了,那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不会是这副木然做作的表情,她认识的他--小翔,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年,是个无论处于何种逆境中都会绽开乐观笑容的少年!
可是他死了,就在她的怀里死了……那个惹人怜爱的少年直到闭目的那一刻还在惦记着曾经收养过他,给过他三餐饱饭的大叔,所以他请求她替他把自己节省下来的十两银子的军饷转交给那位大叔……
这时,那台上的少年启口唱了一支歌曲,然,他那沙哑的嗓音却惹来台下那些女人们的不满,纷纷叫嚣着让他重唱,或是换个节目。那管事的老鸨阿爹上台讨好那帮女人,打算撤下那少年换另一名少年上台。
然,那帮女人却死活不答应,非要那少年重唱不可,还有些无赖色狼女居然涎笑着一张恶心的脸孔说那少年长得不错,如果演不来就直接脱光衣服走一圈给她们看。一色狼女起哄,众色狼女响应,一时间,大堂内此起彼伏着要那少年脱光衣服的喊声。
面对那一声又一声的“脱光”之言语,那少年并无多大反应,一年来的残酷调教生涯已然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他能做的只有承受而已。
“姐姐,你瞧,那少年的脸颊好红,那些人让他脱衣服呢!”水淑雅冲着水纯然说道。
水纯然从思绪中回神,抬眼一瞧,果然见那少年的脸颊红得诡异,而此刻他正抖抖索索地打算褪去自己的衣衫以满足那帮色狼女的淫邪心理。
水纯然定定地注视着那少年,他长得跟小翔很像,清秀的脸孔,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淡粉的薄唇,只是他的脸上没有小翔那开朗的笑容,有的只是死气沉沉的逆来顺受的表情。
相同的样貌,相同的柔弱身躯,但因为对待现实生活的观感与积极性不同,所以他和小翔的气质就完全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