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从文你可记得?”
韩忠在一旁坐下:“兵部尚书的小儿子,他爹说他若敢从军,便亲手打断他的腿。”
“记得。”岳渠摸摸下巴,“后来他不还是偷着跑去入了军籍?他老子去揍他,一不小心踩进他挖的陷坑,反倒将自己的腿摔折了,叫整个京城笑话了半年。”
韩忠点点头:“他趁连胜不注意,带人在离岸三丈远的地方,又挖了一长条陷坑。”
岳渠:“……”
“依仗地利罢了。”韩忠道,“若非事先挑中宁武布防,也不会有这些局面……只是此子能这般豁得出去,前途无量。”
韩忠准备给兵部尚书写封信,捻了捻衣袖,继续道:“禁军带了神臂弩,弓长三尺三,可射二百四十步,本想送去支援雁门关,可云将军说白草谷内地形复杂,施展不开。”
“云将军派人送了神臂弩与马步骑兵配合阵法,铁浮屠的铠甲拦不住神臂弩,三挫而竭,叫我军趁机冲杀占了上风。偏偏那领兵的皇子又是个没囊劲的,叫这般阵势一唬,便不敢打了,说要议和。我等原本不想答应,景王殿下却忽然说,这笔生意兴许能做……”
韩忠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来,四下里看了看:“景王殿下呢?”
岳渠指了指应城:“去找他那两个大侄子,跟着一起巡城去了。”
韩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愕然起身:“云将军与琰王殿下鏖战一夜,竟还不曾回城歇息么?!”
“应城与朔州都是新得的,那小子心细得头发丝一样,没亲自巡过一遍排净隐患,能放心歇着?”
岳渠已劝过几次,终归拗不过云琅,闷声粗气道:“劳碌病,没药可治了。”
韩忠怔忡半晌,终归深深呼了口气,身心敬服坐回去。
若非这般心细如发,运筹帷幄总揽战局,只怕连这第四支铁浮屠都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