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准愣了愣:“什么?”

“……没事。”云琅平了平气,又剥了个栗子:“卫大人也是被这‘试霜堂’送入朝中的么?”

“是。”卫准低声道,“试霜堂受杨氏一门教导,为避嫌,便不能参加阁老主持的春闱,故而自然也不算是杨阁老的门生。”

云琅点了点头:“世人都说杨阁老有教无类,从不拒寒门子弟,原来是这么个‘不拒’法。”

萧朔这几日已叫人查清了杨显佑的家族亲眷,云琅看过一遍,大致记得差不多:“杨氏一门……他那两个儿子,也在试霜堂教书?”

“杨阁老说,他已在朝堂之中位极人臣,家族子弟无论如何都要承祖荫,于他人实在不公,理当避讳。”

卫准稍一停顿,又道:“故而但凡嫡系子弟,没有一个入仕的。”

云琅笑了笑:“避讳……也不知避讳的是什么。”

卫准今日已破例说了太多,不再置评:“云将军想问的,下官大致能猜得出。但下官所知,的确已尽数相告。”

“其他的事,杨阁老大抵也不会告诉大人。”云琅大略猜得到,“卫大人这个脾气,在杨氏门下,只怕也不算是多受青睐的。”

卫准苦笑:“何止不受青睐……故而由下官说,云将军选下官来做人质,选得其实并不好。”

“不妨事。”云琅攥了攥手腕,并不着急,“汴京向外,京西南路、淮南西路,我知道他几个试霜堂的地方,大不了带人赶去抄几家解解气。”

卫准微愕:“将军如何会知道——”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忽然回过神,看着云琅,神色微微变了变。

“三家试霜堂,都把我抬着扔出来了。”

云琅终归还是压不下火气:“我就这么不堪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