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猗泽反应过来元頔的意思,轻斥道:“这时候你计较这个作甚?若真冻出伤寒悔之晚矣。”
想罢他实觉得不妥,欲起身道:“命人送干松衣服来。”
元頔不由得捉住他手腕拦道:“不会有事,哪有这么轻易冻伤?那时候在燕州,夜里比如今冷得多,陶都督亦会操练涉水行军。”
元猗泽想了想作罢,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由得想起那年他北上燕州暗访陶骁的事。
陶骁同他道元頔时常跑马上山,倒和他的喜好有些相似。说起此事的时候二人正在峰顶远眺西南洛京所在,陶骁轻叹一声道:“太子此前从未离过洛京从未离过你。天子的拳拳父慈,待他为人父亲后便更能了然,这是天下独一份的深恩啊。”
元猗泽想,恩情若成劫数,施恩的人该如何自处?好似只能道一句造化弄人。
那时孤月升起,他眺望着远处难辨的风景,实不知元頔在此又看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元猗泽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的心意?”
话音刚落元頔面色骤变,许久之后和缓了神情笑了笑:“我不记得了。”
元猗泽回忆了下,试着问道:“盈月楼那次?”他回想了下元頔种种行迹,低语道,“那时我记得你好像哭了,我以为是你见我同……”
“不要说。”元頔提高声调止住他,而后点点头,“或许吧,我也不太明白。不太明白我为什么总要西望洛京,山风那么冷,我的心却莫名热烫。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会流泪,泪意从何而来叫我惶然。我更不明白,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