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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猗泽想了想坐下道:“这也好办,军中禁中或是衙门,正缺这样的好手。我留一信,来日没了你他也自有去处。”

王元朗听了这话沉了脸色道:“陛下,王某父祖皆是九十多岁的高寿。”

元猗泽不假思索:“那又如何?”

王元朗被噎得不想说话。元猗泽心道你这老头既认准了自己是清华门第氏族名流,要在我面前摆不敬王者的谱,我便顺你的心意做个肆无忌惮蛮不讲理的暴戾之君,气不死你。

元猗泽见王元朗不动作,问道:“朕来你处所为何事,元朗先生不必故作不知吧?”

王元朗弓身道:“老夫愚钝。”

两个人四目相对,元猗泽笑道:“王元朗,你是觉得朕不敢杀你还是不愿杀你?”

王元朗亦笑着回道:“王某的父祖皆是九十多岁的高寿呢。”

元猗泽听罢哈哈大笑,指着他道:“王谢袁萧几家,这么看起来倒是你家的人最有意思!”

这么说着,元猗泽支颐作出闲适的样子,对王元朗道:“先生不妨同坐。”

王元朗坐到榻的另一头,阿空忙不迭送来清茶,后又退了出去。

元猗泽摩挲着茶盏并不想喝,心里惦记起顾渚紫笋,嘴上便道:“先生观太子如何?”

此言一出便是王元朗也坐不住了,立时起身神色肃穆。

元猗泽抬眼望向他:“你说朕妄肆,那么太子呢?”见王元朗面有惊诧之色,他冷笑道,“你结交的人未必都是萧维摩。便是同你共哀身世之人,又不知有多少欲效力我元氏这胡虏之后。王元朗,我的母族是南梁萧氏,是受三恪礼(1)的前朝帝胄,比之你这臣子更有无计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