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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恢心下一沉,回道:“臣不胜惶恐……”

元猗泽摆手:“守职即需勤勉。朕再给你一个机会,若再有倦怠渎职,倒不妨挂印而去,反而落得一个清名。”

他语气温和,但杜恢明白,这是朕意已决的意思,要叫他老老实实离开晖县离开明康公主。

杜恢笑了笑,只能谢恩。既已至此,他也无所谓顾忌,缓缓抬头直视圣颜。

他与熙宁帝一别三年有余,在此空山相逢犹如梦中。

坐在木轮车中遮着幂篱,叫素来威严的圣人都有了些脆弱的况味。杜恢近乎贪婪地凝视着熙宁帝的面容,面上却装作镇定。

杜恢想:上天赐他无上权柄,予他惹人心折的美貌,又不生他一副多情性子,平白造了多少情孽?这般想来,杜恢甚至有些自嘲,他自己倒是栽得明明白白,只是经年站不起来罢了。

杜恢这样专注的眼神本来是逃不过元猗泽的眼睛的,只是元猗泽此刻心念着无量山庄中的几个孩子,指尖叩着木轮车的扶手垂眸思忖了会儿,而后示意力士们继续推他上去。转身之际他看了看董原,叹道:“你就劳杜卿送你上去吧。”

此时元頔元续并元净徽三兄妹正在善为堂中,元頔坐着,元续元净徽一道跪在堂下。

元頔压抑着怒气问道:“兕儿,你是决计不起,要陪你四哥跪下去?”

元净徽脊梁挺直回道:“四哥犯错,我多有包庇,自然同罪。”

元頔刚想拍桌,看到案上摆着的那个眼熟的冰瓷香炉,忍住了沉声道:“你应该明白,我素来恨人要挟。我疼你,不代表你做什么我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