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积了厚厚一层雪,靴子踩在上面咯吱作响,举目望去,银装素裹得好似人间仙境。
我望向远处亭台中影影绰绰的人影,抬手指着那边,道:“明澜,看那里。”
然而我指了半天,谢明澜却仍是静静仰头看着我,一点都不似寻常小孩子那般好奇。
我又将他抱了起来,道:“明澜,你母妃很想念你。”
谢明澜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果然向那处望去了,只是不知是隔得太远,还是他天生性子就随了谢明澜的冷淡,这样小的孩子,投过去的目光竟也是沉静的。
我怕他冷,在庭院中赏了一会儿雪就带他回了书房中,唤来下人添了热茶给他捧着,又向韩师傅问询了他的功课,韩先生当年对着我长吁短叹,现下却对他十分满意,直夸世子聪慧勤奋。我听了自是满意,与他说定今日世子让我带着玩一天,叫他不必管了。说完,叫了个小内侍带他去见太子妃,让他亲口对她再说一遍,她听了定然高兴。
送走韩师傅,我又唤来教习骑射的师傅问了问,这一问之下,我却有些不大高兴了。
因为他道是只教了一套拳脚,还没来及教旁的。
齐国向来重文轻武,但是约莫是谢家以武开国的缘故,谢家子弟大多都会几手骑射,其中身手最好的是老三谢时贤,不过这两年随着我身量渐长,他逐渐开始打不过我了,几个兄弟里,只有谢时洵向来不动刀枪。
这骑射师傅,我记得是从宫中拨出来的,油滑得很,他多半是对谢时洵体弱之事心有余悸,故而也不敢认真教习他的儿子骑射,这才教了套入门拳脚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