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在他身上,只觉身后碎石飞溅,击在身上生疼。

待一切尘埃落定,世间归于沉寂的时候,我已然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很奇异的,我并不觉得疼,我缓了口气,向侧一滚躺倒在地上。

之后,我只是闭上眼想积蓄一些力气,哪知再睁眼时,却见肩上和手上的伤口已被不知从哪撕下来的布条粗劣包扎了,我一转眼,正碰上刚收回手的苏容。

我正要调笑他两句,才觉出自己竟被一人挪动着。

谢明澜半跪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将我挪到他的怀中。

他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面上血渍和泥泞尚来不及拭干净,面上神情似悲似喜,但又远远不止于此。

我艰难地抬手想去摸他的脸,竭力笑道:“哎呀,把你伤了,我的罪过。”

谢明澜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抓得太紧,紧到我的手都泛起了生疼,一缕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小臂流淌而下。

他的眉尖微颤着,咬着牙道:“是你的血……”

我便放下了心,道:“那就好。我被摔摔打打习惯了,流点血死不了。”

他眼中又泛起了茫茫的雾,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喉结一滚,极为怜惜般地低下头用脸颊蹭着我的额头。

我终于喘匀了气,在他怀中挣了挣,左右望了望,见他周围只有一队亲兵残部,万幸周英和苏容还全须全影。

而我的祁山部众和鲜卑骑兵当时距离谷口很远,绝无可能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