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抬眼,迎着他冰冷的眼神,用只有我与他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信我。”
谢明澜的眼底掀起掩饰不住的惊澜,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道:“呵,你还有什么花样?”
我喘了口气,低下头看着我身上淌下的血流在砂砾地上汇成一滩。
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祁山军与鲜卑军已占了上风,齐国兵士死伤惨重。
我又费力地向崖边望去,只见一面不起眼的祁山军旗立在山巅,不起眼得像是撤退时被落下的,我心中却如大石落地。
眼前已然开始逐渐发黑,连厮杀声都远去了些,我费力将他的剑刃拔出来,撑着地面喘了口气。
奇异的,他竟也没有阻止我,他就这样看着我动作,只是眼神晦暗的仿佛已经死去了。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不顾谢明澜的剑刃,用尽全力用力抱住了他,在他耳边道:“别怕,信我。”
咫尺之间,谢明澜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睁大,我轻轻吻了他一下,不知哪来的力气,拉着他谷口狂奔而去,不等鲜卑王反应,我便回首用此生最大的声音吼道:“放!”
话音刚落,只听崖上响起巨响。
上一次我听到这种巨响,是栖云山的暗道中,再上一次,是在多年前的祁山。
伴随着巨响,崖边的巨石纷纷滚落下来,将谷中所有人都砸得人仰马翻,他们连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砸成了肉酱。
我拉着谢明澜狂奔出了谷口,本能使然,在最后一丈猛地抱住他一跃,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将他扑倒在地。
这一下跌得很重,恐怕谢明澜自生下来还没被这么粗暴对待过。
身后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闷响。